蛇頭是淺黃略範些古銅色,沒有眼睛,定在那不動,他們手中各自握著冷兵器,防備著一手,等了大概有分把鍾時間,這隻蛇忽然往上探出半個身子有餘,左邊一隻細短的爪子,仔細看,右半身有一截很短的小肉棍,後來他們才知道那其實也是隻爪子,隻不多斷了。古人相信長了爪子的蛇和長了翅膀的老鼠(蝙蝠)一樣,都是偷吃了鹽巴變成的。
蛇“遊”上岸後,他們發現它不是靠身子成三角函數遊擺行動的,上半身左邊一隻完整的爪子,配合著其餘(下半身也長了兩截小肉棍)三隻殘爪在地麵跳躍式運動,如同鼻足類動物,一彈一彈。蛇彈跳的高度可以達到人肚臍位置,它身子完全脫離水後,李富商第一眼還以為這是隻蚯蚓。
它若靠近,“我們”就一人給它一刀,沒長眼,怎麼說都和“我們”差點速度,李富商事這麼預測準備的。但是,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河中“撲通”一聲響,由於河水渾濁,雜質多密度大,所以潮水翻騰,水分子之間得不到有效的撞擊,顯得很寂靜,這“撲通”破水聲如清晨哨音劃過天際般勾人注意,情況大不妙了!水中出現一隻黑泥巴色怪物頭,黑鼻頭,胡子長在嘴巴靠近鼻子的兩側,一排,狗頭?狗頭,是狗頭!眼睛上麵有一對黃色的斑點,這還是一隻四眼狗!
狗是會水的,但是狗還會潛水?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發生的事情,如果和平常的一樣那反倒不正常了。一邊看著蛇,一邊還有看著水中的狗頭,狗頭露出水麵時,渾身黑色,沒有毛,皮肉緊湊,沒一點多餘的贅肉脂肪,而且高馬大蹄,雄壯無比。黑狗對天長嘯一聲,河中頓時興風作浪,無數隻黑狗怪蛇乘著浪頭從左右兩邊往他們這裏靠攏,一時間騷動難停,吵雜聲灌進耳中,人心惶惶,都皺起眉頭往後躲。
忽然,天上的漩渦眼積聚成一堆火團,“啾……”,滑落下來,蛇狗都被嚇到了,呆在原地不動,浪頭上的各個妖物也都潛遊下去。漩渦眼化作的火團落至地麵後立馬變成一麵紅色的薄膜完完全全攔在他們後麵,回不去了!蛇彈地而起,跟後麵來的就是那隻黑狗。他們沒有遠程攻擊武器,隻能短兵相接,雖然他們最好的迎敵方式是躲,迫於情況緊急,他們隻能硬了膽子和它們拚。
何武個子矮,蛇跳起來竟然從他頭上飛過去了,後麵幾聲鐵騎相碰的聲音,他正奇怪,以為蛇也可以使用冷兵器,黑狗噗白沫狠撲過來,他一接招,刀抵在了狗嘴上,一聲清脆的“咣叮”,這狗竟然是鐵打的。後麵,他們避讓開,蛇轉身咬回何武,他肩膀中了一口,傷口處冷氣直入肉裏,李富商“啊呀”大叫一聲,羅開貴飛旋起右腿。李富商拽過來何武,看他傷口沒流血。
“啊……哎!”羅建樹斜跪在地上,另一隻腳被黑狗含於口中,李富商以為他一腳可以踢傷哪一隻的,沒想到他腳用力過猛,它們又是銅鐵之軀,反而震到腦子了。黑狗咬他腳踝,他隻感到那裏有冷氣直入卻沒有一絲疼意,而且不見流血,何武看到他的情況和自己一樣,不得解,過去要從狗嘴中搶回來,誰知黑狗拖著他一下躥入河中,羅建樹苦不堪言,腥味本就夠重了,被鐵狗拖下水後還喝了口河水,加上心理作用的影響,他一下就放棄抵抗了,銅蛇隨後立馬跳下去,浪頭上的妖物一個勁往羅建樹那擠,都想分一杯羹。
“沒了,沒了,沒了沒了!”李富商精神失常地叫,王芳唾液腺大量分泌唾液,下丘腦神經激素釋放過分,腎上腺細胞膜上的離子泵無節製開到最大碼,她已經興奮得難以移步了。何武低吼道:“快走,快走呀!”他連哭腔都出來了,硬是扯拉上王芳往左邊發瘋似的奔過去。後麵,群魔亂舞,水上一具白骨漂上來,往下遊右邊蕩去。
河岸有多長,誰也不知道,不過,三十六計最後一計,他們算是行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