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秋放開手,忽然“謔謔”起來,像是碰到了不可思議的事,而確實如此,勁秋的雙腳貼著垂直的岩壁走上去,和龍丘日說說笑笑。葛地和手子繃緊了多時的神經一下放鬆了,說堂叔:“沒事啊?那在這彎腰瞅了半天。”他們倆跟著就走過去,進到洞裏,立馬頭一暈,身子像跟翻了過來,岩壁給他們的感覺是他們在上麵,堂叔眼中他們是往上行,而在他們眼中則是在往下去。簡單了說,這裏的世界是上下顛倒的。
勁秋急著問龍丘日什麼好東西,是不是有金子撈?龍丘日指著前麵茫茫一片暗說:“等會就能看到。”漆黑一片,能看到的隻有人瞳孔處於無光狀態下產生的一個個白色小圈圈,眼前幻想的這些小圈仿佛自己的夥伴,勁秋覺得從小到大它們都陪著自己,現在也是同樣的形影不離,看著看著,勁秋就發愣了,角膜長期接觸空氣便產生大量的眼水,眼水中含的是溶菌酶,能將站到眼球上的外來雜物全部去除掉。
忽然,黑空中閃亮了下,現出一個高高在上的藍色水晶球,光度很大,照到球下麵是一個正方形的石台,再四周的情況就看不清了,每發一次光就要持續較長時間。他們無一不驚歎當年修建者的智慧和締造如此大氣磅礴的工匠。等不及堂叔和牛姑娘了,龍丘日說他早就想上去了,可考慮到你們找不到路上來,便留在這等你們;其實,他是害怕上去遇到了麻煩不好解決,這麼大的一個主心位置,還能沒幾個致命的機關?
勁秋問起了他怎麼從白鱔肚裏逃出來的,龍丘日趁著這陣興奮勁,卷起袖子跟說大書樣的,給他們道來:白鱔吞了我後,我就三步並一步地哧溜滑進白鱔的肚中,沒想白鱔幾天未食,腸中沒有絲毫殘留物,就想用扁鏟給它開個腸,又考慮到這樣搞怕白鱔發起飆自己有危險,就遲遲不敢動手,可是,我估算著要下到白鱔的胃中了,要是真進了胃,不被腐化成了屎?便下了狠心,一鏟子戳進白鱔的腸肉中,頓時,腸道蠕動身上衝來一陣汙水,混雜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十分難聞;我以為白鱔要對我動手腳,我便用扁鏟狠狠重擊它幾下,然後白鱔帶著我跑了段路,一股水從白鱔口中衝進來,我又是幾鏟子下去,水從口中不停地衝進來……
龍丘日說了好多,手子聽得煩心,正好堂叔和牛姑娘從下麵上來,叫住他們,水晶球同時忽閃了下,照得一片光明,牛姑娘嬌叫道:“喔,是夜明珠啊!”堂叔說是夜明珠,不過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夜明珠,南夷竟能產如此之大的夜明珠。牛姑娘想起在公眾服侍娘娘時曾見過有人送禮給娘娘,送的就是夜明珠,也是藍色的,水靈靈像隻眸子,但水晶球照見人而且把人照得很醜,娘娘就認為來者是故意對她不敬,便叫人拖出來給打了一頓。
牛姑娘把這故事前後說了,自己奇怪著這麼大的夜明珠還可以自己閃光的,甚是好奇。龍丘日一臉的鄙夷,故意冷笑了牛姑娘的女主子,難怪大宋會好端端丟掉,除了亂臣賊子,宮內的三千家妓也算是罪魁禍首。他隻是在方丈山碰過夜明珠,可惜最後沒帶出來。這麼大的夜明珠在這,可惜帶不出去。
堂叔看出他們都想衝上去看看,說不定滿城的金銀財寶才壓在底下。上前往右,突然一個樓梯出現,走近了,發現樓梯欄杆是玉石雕琢,梯麵金黃泛著金屬光澤,是黃金!仔細看了,每根欄杆上都安了一個藍色的夜明珠,珠寶配玉石,黃金磚鋪麵;玉石上紋刻有奇形怪狀的圖案,地麵上則是洋洋灑灑大篇幅大篇幅的畫作。這堂叔肯定玉欄上的是古文字,而黃金磚上的則是地畫。
如此奢侈至極的陪葬,堂叔算是平生第一次見。龍丘日“喔喔”了半天說:“撬走帶回去,豈不是又得發了財。”堂叔嘿嘿壞笑,看到了當年初出茅廬時的自己,人見了財就得乎忘己,什麼煩惱都忘了,看著金子玉石古畫,就算是八十歲老母親剛過世,也會頓時忘去腦後。
沿著樓梯往左拐去,龍丘日已經阻止不了自己了,努力想克製自己卻忍不住叫喊起來,因為樓梯忽然變闊,一對對金傭排隊似的站在兩旁。堂叔歎為觀止,墓主人果然財大氣粗,真是大手筆大氣大氣呀!金傭外貌各異卻都是禿頂無毛,有的雙手橫持一把金劍;有的手握杆筆直的槍;有的盾牌跪地,戈夾於胳肢窩處刺向前方;往前就金傭就明顯姿勢不一樣了,無一手中持有 兵器,換之的是一種他們未曾見過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