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結巴便回去了。龍丘日也和四哥討論說能不能立馬就走。四哥見他這麼急就更加覺得不對勁了。
他說:“既然你們這麼急,那下午就從這條河出發,西行至瀾滄江,然後從瀾滄江順流而下至如美,再步行至打折渚。”
龍丘日對地理什麼的都不清楚,勁秋也是,他倆被四哥這麼一說都暈了。龍丘日問:“估計要多少天?”
四哥豎起一根指頭,說:“一個月。”
二人當場絕望。勁秋急忙說:“那我們要什麼時候到?再說我們身上的東西······”他話還沒說完,龍丘日就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多嘴。
龍丘日固然著急,但是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現在隻希望身上的蟲紋別出現什麼意外。
四哥的家隻有他一個人,收拾好行李帶了些盤纏,四哥也沒什麼好交代的,就和他們說可以出發了。龍丘日卻要到鎮上先吃一頓再走。四哥指指西邊說:“前麵有家酒館,到那再吃。”
這條河流是條小河,瀾滄江的支流,水勢卻很平穩,四哥的船不長但是很寬,他說馬上到了瀾滄江,水流湍急,這種船很適合在這種江河裏走。
龍丘日心想你一個南方人,隻身在這裏為家,肯定有事,待我慢慢套你。
他假裝閑話說:“四哥!你當年為什麼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沒想到的是四哥沒有半點提及往事後的那種悲傷,說:“擱在以前,我還不願意說,可是這事都過去了十幾年了,我說了也無妨。”龍丘日心想四哥絕對有情況。
四哥說:“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徽州鬧饑荒,我才逃荒到這的,其實,我是因為被官府通緝才跑到這來的。也不和你們繞了,我以前是盜墓的。”這時勁秋就想來插話,但是被龍丘日碰了下腿,他就沒多話。
四哥繼續說:“盜墓就和做生意一樣,也會像生意人一樣,比如山西的叫晉門,徽州的叫茗門,還有兩浙路安吉一帶的叫白門等等,分各門各派。我們一派最擅長觀山尋龍術,給我們一個地方我們就能判斷出裏麵有沒有能換大票子的墓。”
龍丘日笑滋滋地說:“那奇門呢?”
勁秋終於憋不住了,說:“我倆也是行裏的人奧!”
四哥狡猾的一笑,說:“我就知道你倆不是做生意的。”
龍丘日說:“我知道瞞不過你。”
四哥說:“做生意的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你們編的一點都不像,一看就知道不是倒爺就是盜墓的。”
龍丘日佩服四哥的見識,卻又說:“四哥當年是怎麼一回事?”
四哥撐著竹篙說:“當年我就是因為在和縣附近摸寶摸到了一座王氏桂平的漢墓被官府發現,後來我就逃到打折渚,後來又繼續西上到了吐蕃。我至今都覺得虧的是這座墓的墓洞我都沒打好,不知道現在墓還在不在了。那你們又是怎麼來到這的?”
龍丘日羞澀地一笑說:“哈哈!不都是混口飯吃嗎?這不家裏有急事,趕著回去嗎?”
勁秋也在一旁陪笑,但是四哥能看出來他倆在說謊話,就說:“怎麼有什麼難言之言,大家都是同門中人,說出來嘛,我看你這問題不簡單絕不是家裏有事。”
這外行是騙不了內行的,四哥也能理解這一行的人,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一看就出來了。
龍丘日覺得這事說出去別人都會以為自己在胡說八道。但是四哥又是自己人,就說了:“你是不知道。我倆都是個烏飛,新來的,就這個月跟奇門一老道,一夜之間就來到了當拉山裏的方丈山······”
他把事情的前後簡單地說了一遍,正好也到了四哥說的那家酒館。四哥招呼他倆下船,弄點牛肉白酒充充饑。
這家酒館的北邊也就是前門處是條路,看得出來這家酒館就是為了宰過路人的黑店,但是這酒館的小兒和四哥很熟,把他們仨帶到了裏屋。裏屋的遮窗布被撩了起來,外麵是片小樹林,在這裏喝酒劃拳最適合不過了。最讓龍丘日放心的是走水路終於沒人跟蹤,這樣就甩脫了王鏢局一夥人。龍丘日也在心裏笑,笑王鏢局他們損失了兩員大將卻什麼都沒撈到,真是作孽。
四哥讓小二搬來一壇酒,說:“我們就少喝點,等到了打折渚,我請你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哈哈!”四哥看起來很高興,站起來給他倆都斟滿了酒。接著,四哥就說:“你剛剛說的,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奇門確實厲害,一夜之間竟走了我一輩子走的路,還有,許多墓我們都沒辦法打開,他們卻能輕而易舉地搞開。不過,他們門派的人有個缺點就是心太大,隻摸大墓,不看小墓,所以別人都諷刺他們講‘好的不放,孬的不望’。他們專找埋在山裏的墓,說能找到土脈,直接從玄武門進到墓穴。像我們這一行就可伶了,隻能打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