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笙……她……她不會……”陌芷晴看著上半身浸泡在水缸裏,一動也不動的雲初笙。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顫顫巍巍的聲音,硬是不敢將“死”字說出。
不隻是陌芷晴,在場的眾人麵色都陰鬱起來。
雲初笙就算不得寵,她也是六王爺的正妃。她要是死了,即使王爺不找她們麻煩,可將軍府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們腳步皆是不由自主地後退,想要撇清關係,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怎麼?想逃嗎?要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是動了手的。”肖蘭煙陰冷的聲音落下,讓眾人人都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她們隻覺腳下有千斤重,再難邁開一步。
眾人心裏皆忍不住一陣怒罵,沒有動手的隻有肖蘭煙一人。這個下作的女人,她可以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肖蘭煙見眾人僵在原地,她暗暗地鬆了口氣,劇烈跳動的心髒漸漸平穩下來。她心裏巴不得雲初笙早些去死呢,但礙於和將軍府的關係,她也不好直接動手。她視線掃視一周,還好有這些蠢貨,那麼多人…能入六王爺府做側室的,無一不是家世顯赫,即使比不上將軍府,但捆綁在一起,將軍府也不敢隨便得罪,更不會怪到她頭上。
她看著雲初笙身上由於多次洗搓,早已褪得看不出顏色的衣裳。再想起昔日那個隻能令她仰望的天之驕女,現在卻如螻蟻一般伏在地上,任她踩踏,她隻覺心中一陣快感。
雲初笙是將軍府的嫡長女,雲將軍衝鋒陷陣,履曆戰功,深得先帝信賴,也因此,她一出生,先帝就下旨賜婚予六王爺。她從小過著錦衣玉食,被人捧在掌心的生活。然而,這些還不夠,偏偏她還是個才貌雙全,知書達理的才女,完美的就像仙女一樣。可她呢?她的父親是雲將軍下屬副將,她的家族是雲府的家臣,她從小跟在雲初笙身後,如同地位低下的婢女。
一想到這,肖蘭煙就恨得直咬牙。
雲初笙上半身埋入水缸,雙手搭在缸沿,因為奮力掙紮以致衣袖滑落腋下,那雙白嫩的玉腕暴露於空。
肖蘭煙看著那顯目的守宮砂,嘴角忽然掀起一絲嘲諷……真是天公不作美。
任她如何驚才絕豔,任她如何璀璨奪目。終歸是一個不受寵的棄婦。
結婚兩年,六王爺都不曾看她一眼。聽說大婚之夜,她惹怒六王爺,被摔了一巴掌,趕出婚房。
真是可憐,她不由地都想要去同情雲初笙,但那嘴角扯起的弧度,表麵她完全沒有起什麼惻隱之心。
“雲初笙曾經可是不可一世的天才,她什麼不會啊?指不定正憋氣裝死呢!”她瞥了一眼陌芷晴,命令道:“芷晴,你過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啊!我?為什麼是我?”陌芷晴立即大吼出聲。
雲初笙落入水缸都有一炷香了,肯定死透了,她才不想去碰死人呐,盡是晦氣。
“嗯?你沒聽到我說話嗎?”肖蘭煙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
陌芷晴咬了咬牙,終是不情願地走過去。
哼!醜八怪,長得還沒她漂亮呢!還真把自己當王妃啦?同樣是側妃,她竟然敢把她當丫鬟使喚。肖蘭煙,你等著,她總有一天要把她踩在腳下。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她伸去碰雲初笙的手,如觸電般驟然縮回。她連退幾步,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怎……怎麼了?”眾人瞧了一眼雲初笙,而後目光迫切地看向陌芷晴,心中皆升起一抹不安。
“雲初笙的身子冷得跟冰塊似的,她…她已經死了。”陌芷晴咬著直哆嗦的嘴唇,麵色蒼白道。
肖蘭煙抬頭瞪了她一眼,語氣裏帶著幾分鄙夷,“你怕什麼?雲初笙是自己投水而死,和我們有何幹係?”
“對啊!側妃娘娘說的是。芷晴,你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一旁的蘇紫霞拉起陌芷晴,暗暗向她遞了個眼色。
陌芷晴看著半身深埋水缸的雲初笙,口中不停呢喃兩三遍,“是,雲初笙是自己投水而死,不關我們的事。”麵色這才慢慢恢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