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甜甜的蜜桔(下)(2 / 2)

都喝成酒蒙子了還裝什麼文雅,陳忠、侯楠搖頭擺手,“不行不行,我們喝不動了,我們得去趟茅房。”

陳忠、侯楠溜走了,範廷亮看了看陶倩芸,說:“今天難道這麼高興你不喝一盅?”

陶倩芸撇著嘴,說:“我才不喝這東西,要喝我就喝蜜水。”

範廷亮醉醺醺地說:“蜜水有什麼好喝的,這酒才是世間第一飲品呢。”

“酒這股氣味兒直嗆鼻子有什麼好喝的?”

“聞起來嗆人,喝到嘴裏就甜美無比。”

“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要不男人們怎麼都這麼愛喝酒。”

陶倩芸將信將疑地舉起酒盅放到嘴邊,範廷亮又說:“要喝就一口啁下去,否則喝不出味道。”陶倩芸聽了範廷亮的話一口白酒咽了下去,結果嗆得臉都紅了,眼淚直流咳嗽不止,範廷亮在旁邊看得開懷大笑。

“死永明,你淨騙我。”陶倩芸嬌嗔地捶打了範廷亮幾下,範廷亮心裏美滋滋的妙不可言。酒勁兒上湧,範廷亮下炕穿鞋去茅房。

侯楠、陳忠坐在院子裏,範廷亮出門看了看他們,說:“你們不回屋喝酒坐在這幹什麼?”

侯楠似乎滿腹心事,說:“酒入愁腸愁更愁。”

侯楠這一句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了範廷亮一個透心涼,範廷亮沉默良久,歎息一聲,說:“得樂且樂,現在這種情況你愁又能改變什麼?”

陳忠抬起了頭,說:“永明,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丫頭了?”

範廷亮一時語塞,侯楠又說:“永明,我們可是要推翻虞朝的,此地雖樂終不是久居之所。”

範廷亮想了想,說:“我有分寸,你們放心吧,我從沒忘過我們的理想。”

“就怕你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呀,”侯楠語重心長地說。

範廷亮煩躁地揮了一下手,說:“我決不會和你們分開的,要走的時候你們告訴我,現在暫時住在這你們就別管我了。”

喝完了那頓白酒之後不久,虞朝就頒布命令加大對漁民出海打漁的稅收力度,這樣許多小漁民的利益就受到了傷害,無力繳納高昂的稅收,漁業漸漸被一些有實力的大富商所壟斷,陶老頭和範廷亮等人閑待在家裏無所事事。

不知不覺已經在陶家待了將近三個月,陳忠、侯楠有意離開陶家。陳忠在海上從一個半匪半民的漁民嘴裏得知,平安府有一夥海盜經常往返於夷洲與本土大陸之間,陳忠等人可以通過這夥海盜回到本土大陸。

陳忠把回本土大陸的計劃通知了範廷亮,範廷亮很糾結,一方麵他想回本土大陸從事反虞大業,一方麵他又割舍不下陶倩芸,他告訴陳忠給他幾天時間考慮考慮。

範廷亮想和陶倩芸談一談,陶倩芸不知怎麼突然變得很冷淡,臉上還殘留著哭過的淚痕。

“你怎麼了?”範廷亮問陶倩芸。

陶倩芸扭著頭背對著他,說:“我沒什麼。”

範廷亮囁嚅著嘴唇,很久才說:“我要走了,回本土大陸去。”

陶倩芸仿佛很冷似的抖了一下身子,沒有說什麼。範廷亮也不知該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你自己多多保重。”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範廷亮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範廷亮和陳忠、侯楠離開村子踏上了前往平安府的路,村裏響起了熱烈的鞭炮聲和喜慶的嗩呐聲,陶倩芸成親了,陶老頭把她嫁給了鄰村一個小地主的兒子。當範廷亮走到官道上,最後一眼望著小漁村的時候,陶倩芸已經穿上火紅的新裝踏上花轎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對往日太深的留戀會羈絆前進的腳步,忘了吧,讓一切隨風而逝。範廷亮變得沉默寡言跟著陳忠、侯楠悶頭趕路,由於身上的銀子不多,範廷亮他們連小客棧大車店都舍不得住,幸好現在是夏天凍不死人,晚上他們就在野外胡亂對付一夜。

夷洲一些大河的河邊土質堅硬,許多流浪的乞丐難民就在河邊像動物一樣挖一個洞,躲在洞裏麵睡覺。範廷亮他們來到河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這些人工挖掘的土洞,其中有一些已經廢棄,成了蛇鼠之類的巢穴。

範廷亮說:“今晚我們就挑幾個洞鑽進去睡一夜。”

侯楠苦笑了一下,說:“挖洞而居,我們快成動物了,過幾天就要光屁股滿街跑了。”

“艱難時期隻能咬牙堅持了,輔國你去挑幾個土洞,注意安全,小心裏麵有野獸。”

陳忠握著刀去挑選土洞,有一些土洞太小,有一些土洞塌方了,有一些土洞又太潮太髒,正愁找不到合適的,陳忠突然眼前一亮,一個又大又寬敞的土洞就在身邊不遠處。

陳忠走了過去,見這個洞非常大,一半在地表外麵一半在地下,仔細向裏觀望,隱隱約約閃著幾點亮光,是野獸!

陳忠舉起刀就要進去大開殺戒,這時洞裏有人叫喊起來:“別殺我們,別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