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風一吹,全都死了。
麥家臉色在一瞬間變成了灰白色,江宇說的完全沒有錯,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帶上那張假笑的臉,假裝自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不過這皮相之下,卻是腐爛的爛肉。
是一個對錢財愛不釋手之人。
不僅他這個人喜歡裝,他身邊還有很多人都喜歡裝,大家都樂此不疲。可唯獨眼前這個人,不喜歡裝,就喜歡這麼直白。
這倒是讓他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沒錯,他的確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隻要跟利益有關,任何事情他都會去做。
如果這個人危及到他的利益,他同樣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對方做掉。
生存就是這麼殘酷。
所以,他派人去盯著張獻珍了。
“好吧,沒有想到任何事情都瞞不過江副縣長您的眼睛,沒錯,我的確派人……”他微微一笑,但還是沒有辦法當著外人的麵承認自己做的事情。
因為他是一個喜歡裝的人。
江宇見他說不來,也不逼著他,隻是笑著說道:“你不必緊張,我既然跟你說這件事,雖然不是想要把這件事抖出去,而是想要提醒提醒你,別太大意了,現在已經有人盯著張獻珍了。”
麥家一愣,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有人盯上張獻珍,他忍不住問道:“是誰?”
誰會這麼快就收到風呢?
江宇不緊不慢的說道:“我。”
聽到這個答案,麥家愣住了。
“您?江副縣長,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為什麼你要派人盯著張獻珍?”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子有些不夠用。
而且,他更不懂的是,為什麼既然已經派人去盯著張獻珍了,還要告訴自己呢?
他到底是不是自己這一頭的?
江宇淡淡一笑說道:“很簡單,如果不派人去盯著的話,你覺得合適嗎?我發現原來有人在魚苗報告上做了,手腳卻無動於衷,他們會怎麼猜測我們倆的關係。”
聽到江宇的解釋,麥家總算是了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江副縣長,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年紀輕輕,卻可以做到副縣長這個職位,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李宏天會倒台了。”
這些人,雖然也會做樣子,但是做不到家,但是江宇就不一樣了,他說到位,又做到了家,每一處,都沒有讓人挑毛病的地方。
“那你已經派人盯著了,我豈不是沒有做掉張獻珍的機會?”
麥家忽然想到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張獻珍在魚苗事件裏麵太重要了,一旦他自曝的話,他的麻煩可就找上門來了。
所以這個人不能留,留下來便是後患無窮。
江宇微笑道:“反正我是必須派人盯著他,至於,你如何做掉他,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若是換做是其他人,聽到這句話,還以為江宇要放棄隊友,但是,麥家何等聰明一人:“謝謝江副縣長的提醒。”
“好了,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這一次我可就真走了。”江宇一邊揮手,一邊轉身離開。
直到那扇門緩緩地關上,麥家才終於坐下,可是坐下的那一刹那,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是顫抖的。
而且,抖動的頻率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最後拋出那個炸彈,炸得他幾乎都找不著北了。
尤其是忽然發難,根本就不給他準備的時間。
真是太可怕了,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跟他玩心機,根本就玩不過他。
麥家忽然有些後悔跟這個男人合作。
兩個人之間,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麥先生,你怎麼了?”小弟感覺到了麥家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麥家坐下之後,臉上的恐懼之色還沒有消散,他揮揮手,心有餘悸地對身邊的人說道:“出去看看,人走了沒有?”
小弟不解的看著麥家,但還是按照他說的走出去看看江宇有沒有走。
走出去之後發現車子已經開走了,他又連忙一溜煙地跑回來說道:“已經走了。”
聽到這四個字,麥家總算是覺得胸口的堵著的一口氣喘了上來:“立刻把門關上,鎖死了!”
今夜,他雖然得到了魚塘,卻覺得像是丟了小命,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