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感情裏的先來後到(3 / 3)

“你真是老糊塗了。”見他一張老臉上又委屈又迷茫,鍾文斌算計道,“鄒靜必然不想讓龍燼知道素玥去閩疆的消息,這還不足以。”

對於鄒靜而言,如何有效而省事的消除一個麻煩,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將這個麻煩推給別人。

是以,當他得知後,一定會轉首把消息送去鳳國,確保鳳錦流得知,追去。

攝政王非但不嫌棄林愫音,沒準還會對鄒相感恩戴德。

那麼龍燼會不會知道呢?

反正鍾文斌是看出來,這小子在此事上賊精,小心提防著他的宰相,興許私下已在鳳國安插了眼線,都是說不定的。

鳳錦流的動向,他未必不清楚。

年輕人的事,由得他們去爭取吧,隻要有人保護他的孫女兒就好。

半響,王勉可算反應過來,馬屁道,“皇上英明!”

“廢話!”鍾文斌好似不屑哪個奉承,實則心裏舒坦極了,吊起眼角,心思翻飛,老奸巨猾的說道,“別的不敢說,當年朕要是不會算計,這皇位豈是打幾場勝仗就能坐得穩的?”

就更不要說如何贏得女子的芳心,感情啊,不去爭取,不去爭奪,還有什麼意思?

小輩們如今鬧的都是他玩兒剩下的好嘛!

“皇上說得是。”王勉把拍馬屁的事業諄諄不倦的進行著。

顛顛的樂了會兒,他活到老學到老,問,“奴才有一事不明,奴才覺著燼皇與攝政王都不錯,隻在皇上的心裏……”

“自然是鳳錦流。”

這答案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鍾文斌飲了一口香濃的茶,合起眼眸,“龍燼不錯,無論品德還是才能,朕都很喜歡。素玥和他在一起固然好,他會往骨子裏疼朕的孫女兒,可燼國到底比不上鳳國,二來,朕看鳳錦流與素玥緣分未盡,斷是斷了,卻沒斷徹底,還有戲。鳳錦流這小子霸道了些,莫看他待人隨和,那都是表麵作假的,素玥要強,外殼兒硬,心軟,她知道自己的弱點,守得牢,得順毛摸,兩個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往後看看再說,總要見麵,多相處,才有結果。”

都說他是老薑了,年輕時候犯過的錯,而今的小輩們也會犯。

人活一世,誰能保證自己不走進死胡同?

他得領著素玥快些走出來。

一個人麵對太多事,不好,女兒家必須由男人疼著。

“患難見真情呐……”

他歎,腦袋一晃一晃的,主見全在他心裏。

“朕要鳳錦流先一步去,龍燼後一步,有他二人在,朕便能真的放心了。”

看不到素玥把發飾給他們任何一人,也都無所謂。

還能有人要,還能嫁的出去就好。

王勉聽得犯糊塗,放出消息還能分先來後到麼?

一時沒敢應聲。

鍾文斌撐起眼皮嫌棄他,“朕有說過要你全權操辦?”

王勉心塞,任勞任怨的做懺悔狀,垂首道,“請皇上明示。”

“將朕的打算漏給柏瀚,他會辦好的。”

對他的二兒子而言,素玥同樣是個麻煩。

然而經過前日的風波,他深知,不能像對付老九那樣斬草除根,唯一的辦法,也就是趕緊將人嫁出去了。

又在嫁人這件事情上,於公於私,鍾柏瀚會覺得既然他的皇帝老子當著群臣的麵向他許諾,那麼一旦林愫音嫁了,不管是燼國還是鳳國,都是聯姻,都是為他鞏固山河。

世道艱難,到處都在打仗,鍾柏瀚會為自己未雨綢繆的。

故而,他就會為外甥女兒好好規劃一番。

鳳錦流是首選,龍燼次之。

誰先去,誰後到,根本無需鍾文斌操心。

……

五日後。

東蔚最南的城,青州再往南五十裏,閩疆境內,潮濕悶熱的密林中。

地勢複雜形同迷境的群山間,激烈而短暫的拚殺過後,取而代之的時交疊的哀嚎聲。

“打!往死裏打!”林愫音坐在側翻的馬車上,嫉惡如仇!

在她麵前的空地上,十一名穿著簡陋的’綠林好漢’正挨著李琰的鞭子,一個個抱著腦袋,隨著鞭子落下,皮開肉綻,齜牙咧嘴,哭求饒命。

饒命?

林愫音一邊用手裏的扇子給自己扇風,一邊大罵,“什麼不好學,學人打劫,打劫也就罷了,知不知道大爺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弄來這一車冰?閩疆熱得叫人沒法活,你說,我晚上怎麼睡?啊?!文帝怎麼不給你飽飯吃了,說!”

出了青州城,他們便佯作商隊,一行三十餘人,七輛馬車,若幹貨物,這群沒眼力見的逮著末尾最大的那一車,二話不說蹦出來先推翻了。

最過分的是,他們喊的口號還是:文帝治國不善!迫於無奈出來幹這一行。

該死!

眼下怕熱的林大公子就坐在冰車上,氣得不顧形象破口大罵。

連城抱手在旁邊看著,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並非他想勸阻,隻是他覺得,素玥徒兒女扮男裝是蠻好看的,就是不能說話,否則如玉的少年郎,不小心就變成了妖嬈的……娘娘腔。

還大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