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流星茹聽清了兔娃說的事情經過:今晚上,王叔到水庫邊上停放小船的地方去瞧瞧。誰知這時候,竟然發現小船不在原位子,小船不見了。再四處查看,就發現大問題了。
靠近水庫大壩腳下有幾個人影在動,像是從小船上麵下來,這還得了。王叔摸了過去,不想驚動那幾個人。那幾個人想是也沒發覺有人看見,正拖著小船往回來,大概把小船拖回原位。半路上相撞,還沒等王叔問清,那幾個人就丟下船要跑。
這時候,王叔清楚,這些人肯定是到水庫偷魚來了。水庫這一段日子總讓人感覺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裏又沒人說得清楚,原來是這夥人半夜裏借水庫投放飼料的小船到湖中間去偷魚,還弄得神不知鬼不覺的,賊精。
王叔立馬就喝問那幾個人,“跑哪裏去?跟俺都站住!”沒想許多就跑過去想要抓住其中一個,口裏大喊“捉賊,捉賊”,隻要抓住一個就不怕這些人跑哪裏去。
誰都想不到,這些人來偷魚,竟然跟前還帶著刀子,王叔沒在意,一衝上去拉住跑在後麵的一個人就不放手,扭著要往回走,這些人慌了神,見王叔不放手就拿出刀子一下捅在王叔身上,轉身跑了。
叫兔娃的說自己是被夏支書叫趕到鎮裏來報案的,不知道現在王叔咋樣了,得儂們領導趕過去救人哪。事情緣由弄清了,他問兔娃:“儂是跑過來的?這老遠的路?”
兔娃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不是,俺來時是騎了自行車,可是騎到半路擱石頭上,撞壞了,就跑著過來了。”
吉普車在大院裏,可司機小付到家裏過夜去了,白看著。這時,被叫醒的黃副書記也趕來了,聽他大概說清了的事情的經過,立刻說:“這事得馬上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千萬別弄出人命大案。”
對幾乎跟黃書記同時趕過來的派出所治安員小武說:“派出所就隻儂一個人在嗎?其他的人呢?全都過去處理。”
小武支支吾吾的說:“這??????這,俺在睡覺,聽說了這事就過來了,不知道他們都在哪?”
小武隻是鎮裏派出所人手不夠,所裏聘請的管管治安一類事情的協警,根本不敢亂說話。黃副書記一見小武這副模樣,就清楚派出所的人都暗地裏偷回家睡覺去了,一般沒事,誰願意呆在鎮裏這樣破爛的宿舍裏麵睡覺,再說了,隻要是龍墩鎮的幹部不都是下班回家睡覺上班趕過來,要不是今晚值班,黃副書記也是照樣這個時候躺在在家的大床上睡得舒舒服服。
清楚這一點,黃副書記沒再多說,對他跟流星茹說:“看來,今晚這事情,得麻煩儂們兩位出麵幫忙處理一下了,再者,事情是發生在湖東大隊,又跟養魚的事情有關,梁鎮長就辛苦跑一趟吧。”
黃副書記不說,他自己也是想過去看看,當下毫不猶豫點頭,對流星茹說:“要不,你就不要過去了,這大半夜的。”說著,拿起鎮裏配發的農村走夜路用的應急燈就走。
黃副書記也想起來說:“嗯,這點俺沒考慮,流書記,這大半夜的儂就算了,別過去。有俺跟梁鎮長兩人過去就沒事了。”流星茹搖搖頭說:“今晚的事情我看見了,就不能夠當作不知道,多一份人手多一份力量,我跟著你們過去。”
幾個人騎著自行車,把應急燈綁在車前頭,兔娃跟在後麵趕過去,湖東那裏去熟悉沒人帶路照樣找得到。經過糧站,聽說偷魚的人有幾個,還都帶著刀,黃副書記對梁安邦:“梁鎮長,儂要不先帶人趕過去,俺到馬書記跟前去彙報一下這事,人命關天的大事情不是鬧著玩的,得先讓馬書記第一時間知情。”
他沒想許多,在車上點頭說:“那俺跟流書記就先過去了,儂隨後趕來。”
話說完,人已經騎出好遠。這時候,他沒想到這事情是不是歸他管,殺人的是不是窮凶極惡身上又有刀子會不會對自己有危險,隻想快一些趕過去,盡快處理這事,受傷的人不能夠耽擱,逃跑的凶手也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布置抓捕。趕到湖東大隊時,人已經被抬到大隊部,大隊裏的赤腳醫生叫了過來給王叔檢查傷口,並上了藥暫時止住了出血。
他看看傷口共有兩處,一處是肩上,再一方是後背上,兩處傷口都已經包紮起來,幸好沒有捅穿傷及內髒,隻是血流了一大堆把身上的衣服都流濕了,鮮紅鮮紅的嚇人。他對夏支書說:“人必須送醫院去檢查,看還有沒有其他的事,別耽誤了。”
夏支書答應著,已經叫了大隊裏的農機車來送王叔到醫院去,又說:“梁鎮長,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抓住那幾個偷魚的賊,不然水庫裏養的魚就白養了。”
他說:“不是說今晚偷魚就被發現了嗎?還很嚴重?”王主任邊上說:“何止嚴重,梁鎮長,儂不知道,要是這事不禁止住,還不知道後頭會發生咋樣的事體。”
王主任說:“這事不是一天兩天了,很多時候就有了。早在魚養大了,或許就有人那些眼睛盯著的人相上了。今晚的這個事就是那個王狗子帶的人來偷的,王叔被刀子刺中倒下時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一個村子上的人不可能會弄錯,已經派人到王狗子家裏去看過確實沒人。”
“早一段時間,俺跟夏書記幾個大隊的人到湖邊走的時候,有時發覺這小船咋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可是哪些地方不對勁,幾個人都覺摸不出來。還是夏書記心細說‘會不會是有人盯上這水庫裏頭的魚大了,有偷魚的動了小船?’大夥一聽覺得有道理,但又沒證據,更是不知道是哪個人,隻有自己留心查看,當天傍晚,大夥悄悄的給小船的位置做了記號,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誰知真的是有人動了小船,位置移動了,這麼著,大隊的人一商量,就開始派人查夜,看看有哪個膽子包天的敢到這兒來偷魚?要知道,這水庫是湖東大隊的,四周都是湖東大隊的村子,要偷魚得走過這些個村子,那不是叫人打死狗一樣的往死裏打嗎?到時想跑都跑不出門。今晚就是輪到王叔查夜,哪知就弄出這一出,找今晚的情形,敢情是家有內賊,防不勝防哪。這個王狗子是賊心向著外人,帶人到自家來偷東西了。”
王主任說的王狗子是下王家邊的人,從小不務正業,大了總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村子裏,沒人敢惹這人,人家光棍一條,打死了沒牽沒掛,這樣打起架來就不要命,心惡得很,這回見捅了村子裏的王叔,到底是人命關天,沒敢回屋跟人一道跑遠了。
趕來的村民也叫道:“梁鎮長,這事儂得給做主,不能讓這些人這樣得逞下去,不然,俺大隊的人不是白忙活一年了,倒給這些人做賊的趕了狗,鬧心不鬧心?”
有人說:“梁鎮長肯定會給咱們做主的,儂又不是不知道,梁鎮長在裏麵也有股份呢。”
夏支書咳嗽一聲,說:“梁鎮長,事情已經擺明,帶人來偷魚的就是王狗子幾個人,隻是那幾個人就不知道到底是誰,隻有抓住了王狗子一切就好辦了。”
他問夏支書:“要是儂幹了這事,偷魚被人發覺,又加上殺人了,會咋樣做呢?”
夏支書說:“那還用說,肯定心虛,想法子跑唄,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躲過這一陣風頭再說。”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看看手表,距離天亮時間不多,要去堵人得現在就過去,說:“這話有道理,這樣,流書記你帶人到水庫大壩上麵去守,那裏通往臨鎮三道鎮,王狗子幾個人想跑,隻有這兩條路可走,另外我帶人到馬路上麵去堵,如果他們想跑,必定會在這兩條路上可以抓住,不跑,在龍墩鎮的話,明天就發動全鎮搜查不怕抓不住人。”
有人小聲說:“可是那幾個人身上都帶著家夥,王叔就叫人給捅傷了,差點就沒命,到時候那些人要是拚了命,咋辦?”
他沒絲毫怯色的說:“不管他們身上是不是帶了家夥,俺們都得把這些人給抓住,俺還就不相信了,憑那些做賊的膽子敢跟俺鬥?”
說著,和小王、夏支書幾個人就騎著自行車趕回路口,流星茹帶領小武、王主任到大壩,走時他把小武帶來的手銬拿了一副過來。
在湖東大隊到縣城的路口,等了一會,大隊送王叔去鎮醫院的農機車開過去,還不見那些人的影子。有人嘀咕:“該不是那夥人已經跑路了,害俺們大夥幹在這地裏傻等。”
他說:“沒關係,隻要沒看見人影就好辦,等天一亮就叫派出所的人下鄉通知各個大隊的人找王狗子,不怕這個人跑到天上去。”
正說著,一輛跟大隊開過去的農機車嘟嘟嘟的開了過來,這是另外一輛車。兔娃一見,擔憂的說:“會不會是那夥人坐的車呀?”
說這話,話音裏明顯露出膽怯的味道,仿佛這種膽怯的情緒有傳染性一樣,其他人臉上都不由有些氣怯,望著他,好像等他一聲令下,大夥都當作沒看見這輛車過去一樣。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怎樣都不能夠露出一絲怯色,鎮定的吩咐跟來的人,把車攔下來。車一停下,他走到車跟前說俺是梁安邦副鎮長,要檢查這輛車。車主認識他是鎮裏副鎮長,忙說:“梁鎮長,跟俺沒關係啊,俺隻是開車的。”
這話一說出口就有破綻,他一凝神,望車鬥裏麵一瞧,有個人馬上臉色大變,就是那夥人,一共四個人,擠在後排座位上。他喝叫一聲:“|王狗子,下來!俺在這等儂們多時了。”
同時威嚴的晃動手銬,嘩嘩的作響,站在車門邊。跟來的人在他身後大叫:“下來!下來!儂們跑不了。”
說實話這時候,要說他心裏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是為頭的,再怎麼害怕也得表現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給大夥壯膽,不然他一怯場,這事就隻有蔫巴巴的黃菜了。
他這一帶頭,大夥膽氣就都壯了,喝叫著讓王狗子幾個人下車束手就擒。許是震於他們這些人的氣勢,邪不壓正,又或是他手中明晃晃的手銬起了威嚇的作用,王狗子幾個人遲遲緩緩的一個個依次下車,頭一個後生一下來,他就手銬一套,吧嗒一聲竟然爽利的把人給拷上了,動作的麻利連自己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相信是自己幹的。
頭一個銬住了,後麵幾個人就更加明顯不敢亂來,跟著他的人也膽氣上來,下來一個馬上有人上去把人給扭住胳膊一下反綁住。從車後座上麵搜出四把刀,嶄新新的都是殺豬刀,王狗子跟人殺過豬。
捉住這四個人,不一會,天也一點點放亮了,蔚藍的天空月牙兒淡下去,星星一顆兩顆的在閃動,寒冷的北風吹過樹林,押著這四個人的他們走在這清晨的馬路上麵,都是那樣的激情澎湃,沒人感覺到這清冷。
到了半路上,才看黃副書記騎著自行車過來,說是半路碰上送王叔的農機車,又跟著農機車把人送醫院去了,耽擱好一陣時間,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總算沒放過這幾個殺人犯。
隨著王狗子幾個人被送進縣裏的拘留所,龍墩鎮的治安一時都要相對平靜許多,更是沒哪個人敢打東湖水庫的主意。梁安邦副鎮長連夜智擒偷魚賊的威名竟然也隨著這事情一時間傳開了,都說他這個小梁鎮長人雖然年輕,可做起事來卻是毫不含糊,有膽量夠智謀。
可是老爺老娘聽說了這事,就他回家的時間一個勁勸他:“細崽,儂可不能事事都自己去冒險,儂可得為自己多想想,儂還年輕,千萬別出啥事情啊。想想,那事多危險,人家個個手裏頭都拿著刀,要是萬一不服打了起來,刀子又不長眼睛,要傷了一點半點,咋辦哪!”
他口裏安慰老爺老娘說:“不會的,哪裏會那麼容易有事,儂細崽心裏頭明亮著呢,會照顧自己的。”心裏卻在想,要是真打了起來,自己會咋樣?他不知道,也無從知道,自己當時沒那方麵的心思,一心隻想抓住那幾個人,不能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羹。
年底,湖東大隊把冬季開始陸陸續續賣出去的魚統計了一下賬本,會計撥拉撥拉算盤,一時間不大趕相信自己的眼睛,賬麵上竟然有五十來萬的進賬,扣除今年所有費用,將近十萬,賺了有四十多萬,利潤大得難怪要嚇到從沒經手過如此多錢的老會計,再次認認真真的算了一遍,確認無誤,才用帶著顫抖的聲音說了出來,這在後來成了大隊的人取笑的話柄說老會計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見了回大世麵。
這筆錢拿在當時確實是筆天文數字,對一個鄉下人來說,一輩子哪能見過這麼多的錢呢,要知道整個龍墩鎮一年的財政收入也不過是一二十萬而已,聽了老會計激動之中說出的數字,在場的大隊幹部都由不得激動起來,提心吊膽一年辛辛苦苦一年,終於有了回報,而且回報是出乎所有人的驚喜,驚喜之餘對領頭帶領他們走向致富的夏支書不由敬佩得五體投地,人家支書可是自始自終一力搞養殖,當然也不忘幫助他們致富的小梁那個年輕人,現在的梁鎮長,沒有人家小梁哪會有今天的收獲,鄉下人都是很記恩的人,吃水不忘挖井人說的就是老百姓。
當夏支書和王大隊長代表湖東大隊把他應得的一份給他送過來時,他也有點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厚厚的一大遝嶄新的剛剛發行的紅通通的百元大鈔,看著都感到激動,這可不是小數目,就他工作幾年的工資也遠遠不夠眼前的這一遝錢,他心裏清楚水庫肯定會賺錢,可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個的回報,這出乎他的意料,二哥承包魚塘養魚也沒賺到這樣多呀,利潤太高了。
再一想,又很正常,偌大的一個水庫,水麵幾乎是白拿的,幾千畝的水麵還沒合到3000塊,這一點就讓今年參加養魚的人賺了,加上成本上盡可能的采用家裏便宜的加工飼料,又是采用記賬,成本盡可能的降低,而且賣出的魚聽他倆的口氣估計也是賣了三股中的兩股,在第一年才獲得這樣高的利潤,明年就不可能了,有今年的一小半都不錯了。
問他倆明年的打算,夏支書信心十足說大夥都說了,聽儂以前說的,打算明年就搞搞那個立體養殖,先在水庫東邊那一片荒山坡上建個養豬場。這真是有了良好的開端,就是成功的一半。
他跟二哥說過想要二哥搞立體養殖,可二哥認為已經賺了錢,不想大投入,今年下半年,又聽四姐夫說的在家把那幾個養魚塘改建,打算養珍珠,說養珍珠的利潤可是養魚好幾倍。
那是不錯,四姐夫幾年養珍珠有一年賺了十多倍的利潤,可也不見得是年年有得賺這樣大的利潤,其中肯定含有不小的風險,可二哥有了錢想搞珍珠養殖,他也沒法,還拉他入股,說儂在東湖水庫都能投資,自家兄弟更應該投資,二哥也是看到了他今年在東湖水庫養魚賺錢。
他沒法答應投資,讓二哥先投入改建養珠子的潭子。他的想法是到時自己沒錢投入大不了又到銀行貸款,有了第一次的貸款經曆,他覺得貸款發展是一條不錯的路子,既弄活了銀行資金,又搞活了農村市場,兩頭盈利於國於家都是好事。
他對兩人的這個打算非常讚同,說如果需要他出力的地方,說一句就行。王大隊長說那是肯定,沒有儂小,啊,不梁鎮長的支持俺們哪能搞得成事呢。
他微微一笑,對王大隊長的話心裏聽著還是蠻舒服,不過也很清醒人家恭維自己並不一定代表自己真有做得那麼好,口裏謙虛:“哪裏,王主任,事情都是大家齊心協力做出來的,俺不過是幫忙推了一把力,不過,如果確定了要搞養豬,那就得就冬季有空搞好豬場建設,這樣明年開春就可以進小豬,不耽誤養豬時節。”
兩人點點頭說在這方麵儂是專家,全聽儂的。
中午,兩人在供銷社請他吃飯,說是犒勞大功臣。犒勞倒不敢當,不過兩人的心情能理解,也就不多推辭,叫了小王一道去。
吃飯時,王大隊長把夏蘭芝也叫了過來,人家父女來了也要見見麵麼。吃完飯,兩人趕回去,他到夏蘭芝的宿舍休息,上班時間還不到,院子裏靜悄悄的。
在宿舍,他把自己這一次分到的錢告訴夏蘭芝,她聽了也跟他一樣驚喜甚至比他自己賺了錢還要高興,說你今天可以肯定的說你的事業有了起步。
他點點頭說這筆錢隻是自己初試牛刀,有了這個良好的開端,相信以後的成功肯定不遠。夏蘭芝問他準備這筆錢咋用?他說二哥跟他已經說了要他投資養珍珠,自己也答應了,正好這筆錢可以投進去。
夏蘭芝問他:“那你的誌向是養珍珠賺錢還是跟你以前想的帶領全鎮的老百姓致富?”他毫不猶豫的說:“那肯定是後者,賺錢隻是無心之舉。”
“那不就得了,我覺得你應該把錢更廣泛的投入全鎮的養魚上麵,你不是說過大隊的幹部都要你投資嗎,下麵大隊的人叫你投資你要不投,人家會咋想?”
他想想夏蘭芝說的話十分在理,不由看看她,隻見她正靜靜的看著自己,一雙美目熱切的看向自己,有親人的關切有愛人的期盼,更有對心上人的無限信任,心裏情不自禁湧起她為自己想得周到的感動:“你想得真周到,要是我自己都不去投資,恐怕這剛興起的打好局麵會大打折扣。”伸出雙手充滿柔情的撫摸著她光滑柔嫩的小手,喃喃道:“蘭芝,你真好!”
夏蘭芝緊緊靠著他的身子,輕輕道:“安邦,我真想天天這樣靠著你,這感覺多好哦!”
他貼著她的頭輕輕道:“我也一樣,時時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可你還小啊。”她聽了這話,一下坐正了身子看著他:“我今年十八歲滿了,是成年人了。”
他一看,她認真的樣子,滿臉的嫵媚,不自覺下胸脯挺挺的,不由靠近貼著她光潔的臉龐輕輕說:“要不,我哪天回家跟老爺老娘說說咱倆的事情。”
說到這事情上,夏蘭芝倒不好意思,隻紅著臉“嗯”了一聲,輕如蚊吟。本以為他倆的事情隻需跟父母說說而已,老人知道能給自己*辦婚事,哪知事情遠不是自己的想象。
星期天放假,他前一晚就回了家,吃過晚飯,說了跟夏蘭芝的事,老爺開始很高興,兄弟四個就剩下他老細沒結婚,做爺娘的放不下心,現在不用爺娘*心,他自己搞定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可等老爺問清了是湖東大隊的夏家,竟出乎梁安邦意料的反對,不同意這門婚事。
這種堅決的態度他還是第一次在老爺身上看見,禁不住一愣,下意識問:“為什麼?”
老爺好聲好氣的勸他:“細崽啊,這夏家儂咋不知道,那是啥人家,是轎夫佬,轎夫佬啊,俺家又是啥樣的人家,咋能跟這樣人家聯姻呢。”
他有點茫然無措:“轎夫佬咋的,人家老爺還是大隊書記呢。”
老爺沒好氣的說:“俺不管她老爺是不是書記,可儂不能跟這樣人家結婚,儂這是跌全家人的臉,丟俺整個梁家坳人的臉啊。”
他不禁有氣大聲說:“啥丟臉不丟臉的,憑俺咋給人丟臉,憑蘭芝又有啥丟臉?”
老爺一個勁搖頭口裏直嘮叨:“不行不行,細崽,這事不行,俺家丟不起這人呐,丟不起。”
根本不聽他的話,完全沉在自己的思維裏,一臉的唉聲歎氣,那樣子好像全家人遭了啥不幸的事一樣。他也不好再說,怏怏不快的回到房間,他實在想不通一個人結婚跟人家的出身有啥關係又不是舊社會,也許老爺還不清楚夏蘭芝是個怎樣的人,等要是親眼看見蘭芝人咋樣,總不會再反對,這樣想就沒再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