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
聿衡一跺腳:“禍害!”他惱怒極了就躍身而起,折手一抽,竟將夜闕君手中的玄方丈劍“嗖”的抓了過去,他這一撲,又快又狠,頗有幾分厭倦了那鬼神的有所顧忌,倒不如——倒不如他親自動手!
女岐眉頭微蹙,她知道聿衡這家夥甚是難以沉穩,稍有激將就會有所行動,這招數對他屢試不爽,她所顧忌的偏偏是那尊鬼神,沉寂如花,從未有任何表態,越是這樣卻越是難以捉摸,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如何的——出人意料。
夜闕君,比聿衡,不知難應付多少,女岐的防範從未疏淡。
而聿衡,那樣直白的憤怒和恨惱,劍身直直一逼就饒過了魔女欲砍向一旁根本毫無防備和還手之力的,藍小玉。
禍害——藍小玉。
早就應該死了,如今決計是非死不可,就算不能殺死了這個小姑娘,哪怕重創她也好,她才是殺死女岐唯一的突破口。
女岐發現了聿衡的意圖,冷笑了起來:“別這麼急著送死啊,聿衡大人。”聿衡甚至不惜搶了夜闕君的劍,顯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成功便成仁——真是好有勇氣!她口中輕言才出,蠱雕早已躍身而起“呯”一下塵煙飛起就擋住了聿衡的去路。
想要取得女岐這凡身寄宿者的性命,至少也得過蠱雕這關。
蠱雕的暴怒顯而易見,在極陰之地被囚禁了千年的怨憤加上被那鬼神輕易砍了幾個趾爪,如今脫離開了女岐的安撫,它的脾氣連著身體上疼痛簡直如同熊熊的烈火無法撲滅,它張著血口獠牙就是一聲長嘯嘶鳴,幾乎要將整個山頭都震碎一般,揮爪就是十足十的力道爪向那險些來不及退身的鬼差。
對付這樣的神獸,聿衡還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他橫劍就擋,蠱雕弓著身子試探著那家夥所有的退路就仿佛它已經盤算好了一切就等著攻擊而來,一招斃命。
所有在它眼前還能行動的東西,都應該成為它爪下的死物,它的爪子在泥土裏不安分的刨著,躍起就如同飛奔的獵豹無比迅猛靈活,蹬腿就在一旁參天大樹的蜿蜒樹幹上借力朝著聿衡反撲,聿衡倒抽口氣,想要退身已經來不及,隻得迎麵!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在那瞬將弑殺的玄劍握於身前,調轉了身形將後背送了上去!
“撕拉”,聿衡整個後背鮮血淋淋火辣辣,頃刻就變得血肉模糊分辨不清。
濃重的血腥味極度吸引了蠱雕的注意力,它的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那鬼差,表情猙獰的仿佛探尋到了世間的珍品,蠱雕這種生物受不了血液的味道,聞到了就如同餓了三天三夜的人聞到了肉香一般不依不撓。
如今這鬼差才是逃脫不了蠱雕的牢籠,女岐正要發出一聲訕笑卻見他的身後,早已有身影快如穿梭的流星一般踩踏過那巨獸的頭頂,在蠱雕無法注意到的瞬間劃過夜空颯遝已然一把拉起了藍小玉,飛花踏月。
夜闕君,借用聿衡的攻勢而躲過蠱雕的吸引力,他手中已攬住那小姑娘在懷。
女岐“喝”的微微抽氣,在那一秒竟然詫異的發不出聲。
“夜闕君……”藍小玉的喘息急促輕微,她知自己五髒俱損能活著已是不易。
夜闕君垂眸就看到那小姑娘的眼睛裏有著繁星的閃爍,他貼著她的臉龐,又仿佛所有的歎息都在耳邊,他的唇角觸碰到了耳廓,好像細小的飛螢落在身側:“藍小玉,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