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藍小玉不是個對別人的私人問題喜歡刨根問底的人——畢竟大家才第二次見麵,沒理由讓人立刻掏心掏肺啊。
所以她屁顛顛跑去了學校,趕在女生宿舍鎖大門前衝了進去。
藍小玉那個宿舍本來四個人,她不住了,另外兩個,一個跟男朋友出去瀟灑租房了,另一個提前回老家月底才回來考試,所以現在宿舍裏隻有許瑛一個家夥。
許瑛真是好久沒見藍小玉,看到她就噓寒問暖一陣身份大盤查似的,還質問她怎麼把自己弄的渾身都是傷的樣子。
許瑛雙手叉腰的時候很是一副管家婆的樣子。
藍小玉躲進被子裏一蒙頭,任是她百般“嚴刑拷打”也不多透露,開玩笑,那小姑娘雖然怕鬼,但還是喜歡玩一些擦槍走火的事,又愛聽恐怖八卦——最好是那種嚇的晚上都不敢洗澡上廁所的。
搞得好像經過了紅衣女鬼那事以後,許瑛的膽子都倍兒大了一圈。
她樂嘻嘻的舉著手裏的本子:“你給我講個故事,我就給你劃一本重點!”
藍小玉抽著眼角從被子裏翻身出來,看到桌上厚厚的一疊教科書後絕望的又倒床裏:“你從哪學來那麼損的招?”嫌棄歸嫌棄,藍小玉磨磨蹭蹭的把屍傀事件添油加醋又挑三揀四刪刪減減說了出來。
許瑛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一邊“不辭辛勞”幫藍小玉作考點。
“這麼多?”藍小玉摸了剛才的一本書隨手翻翻,“然並卵,反正我做好不過的準備了。”她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可是仁至義盡了啊!”許瑛嘿嘿笑,瞧她補習練習都幫藍小玉多抄了一份,這種鐵哥們她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啊!
“得得得,”藍小玉覺得一翻書就犯困,隻想睡覺,即便有了重點她也靜不下心來看,“熄燈睡覺才是正經事。”
許瑛這才嘮嘮叨叨的拉了簾子、關了燈。
藍小玉睡的很快很熟,這一天下來她真的是累壞了,手腕也覺得莫名疼。
一夜無夢。
直到早上,她被一陣“啪啪啪”的聲音吵醒了。
哦,不對,是“啪、啪、啪”。
藍小玉眯著眼就發現許瑛正拿著拖鞋扳對著地上橫切豎劈。
“一大早的姐姐你幹嘛呢。”藍小玉少不了抱怨,要是在老窩她肯定是睡到太陽曬屁股。
“啪”地又是一聲。
許瑛滿頭大汗的仰起臉:“小玉小玉你快看!”她的表情很古怪,又嫌棄又有些驚奇,“怎麼有那麼多蟑螂啊!”
藍小玉探出身子一瞧,還真是。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六隻小強的屍體,都是被許瑛的拖鞋扳砸的扁唧唧的。
她也皺眉一陣發毛。
“不光蟑螂,連小螞蟻都多,我早上起來就看到衛生間裏一堆,拿臉盆水衝走了不少,現在還有呢,你快去看看。”許瑛指著陽台那的小衛生間。
藍小玉跳下床就衝了出去,好多螞蟻被衝在衛生間的一角,她看了看水槽的水管,裏麵有些東西在蠕動,竟是一隻水蜒蚰。
水蜒蚰就是蛞蝓,平常家裏很少見,隻有在連續潮濕陰天的時候才會有,它長得很像脫了殼子的蝸牛,它正沿著水管往上爬,觸角一探一探,藍小玉很不喜歡這種鼻涕蟲,滑不溜手的。
她進屋子裏去把許瑛平時喜歡自己煮東西吃時候準備的鹽拿出來,蛞蝓已經爬出了半個身子進水槽,她撒了一勺子鹽下去,許瑛也湊上來看。
平時人們都說水蜒蚰這個東西遇到鹽就會化成一灘水,其實不然,這個東西接觸到鹽以後,粘液會一點點剝落,露出它身體內本來的花紋,那種花紋會比表皮的更深,也更不同,一般都是呈現如同緬甸蟒的花紋。
藍小玉拿了支竹簽把那水蜒蚰翻了個身刷走鹽份和粘液,它的表麵很出人意料的竟毫無花紋——活脫脫如同初生般詭異。
水蜒蚰掙紮挪動了一會就蜷縮了起來,藍小玉立馬打開水龍頭把它衝走,還洗了洗手。
“怎麼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玩意,這可是八樓了啊,從來沒見過鼻涕蟲爬那麼高的……”許瑛嘀嘀咕咕,拿笤帚把房間裏打掃了一遍,“我得大掃除一下,八成有什麼蟑螂窩了。”
“還不是你總喜歡吃零食,你看你都養活了多少窩的螞蟻和蟑螂了。”藍小玉倚著陽台的門扉。
她嘴上應和,心裏清楚,這些東西當然不是平白無故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