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之情,母子之愛,又怎下於世上任何一種感情。
“阿姨您不要擔心,我今晚就是來還魂的。”藍小玉如實說出。
鄭鈺聞言就一個激靈的站起身,頓然一個字眼也說出來:“你……你是說……他有救了對不對?”她握住藍小玉的手,那力道都快把她掐疼了。
“阿姨你不要那麼緊張,”藍小玉溫聲安慰,“我剛才就已經將他的魂魄送回,不出意外明早就能醒過來,您不放心的話,今晚我也守著他。”她微微一笑,都仿佛是在給那母親一點信心。
鄭鈺連連點頭,滿目的感激幾乎要從眼眶裏逼出眼淚來。
藍小玉可就真有點兒不自在了,她特別不擅長應付煽情的場麵,雖然這是人之常情,她已經能想到李想醒來時,這位母親能多麼激動的嚎啕大哭了。
誰不是呢,自己的孩子出了意外,又能死裏逃生,鬼門關扯回來的性命,叫誰不珍惜不動容。
藍小玉和李念祈也在病房裏呆著,不過這兩個小年輕到了淩晨多就眯著眼睡了下去,這可好,一睜眼醒來嚇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無他,那李想這會正靠著床頭喝著鄭鈺熬的粥朝他倆笑,雖然笑得牽強又虛弱。
李念祈“啊”的一聲立刻就衝到了床頭,反是藍小玉意料之中般的鎮定,隻是不聲不響的看了看鄭鈺,那母親也心有靈犀的轉過頭,看那眼眶明顯是紅紅得哭了一陣,也不知道李想是什麼時候醒來的,鄭鈺怕打擾李念祈和藍小玉也沒叫醒他們兩個。
鄭鈺朝藍小玉點頭,藍小玉也朝李想揮揮手,李想雖然醒來了,可身體還很虛弱,想也是,一個跑丟了幾天的魂回到身體裏,身體還不能適應,現在動不了什麼,藍小玉除了對李念祈囑托幾句也不想多打擾李想,就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李想沒有事,真是皆大歡喜,連她都有那麼一兩分的……啊,對了,應該叫功成身退啊,恩恩,藍小玉點點頭,打了個哈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好詩,真是好詩。
藍小玉走出醫院,太陽正大,眼看著秋風蕭瑟的季節也到了,偏是一點也察覺不到,她抹了把臉就悲哀的想起許瑛的話,月底的考試,簡直天啦擼!
當然,她先給趙遠信一個電話,之前也就告知他自己出門給李想找魂,這兩天不能回來,那老頭兒又跳腳了起來,藍小玉可是直接掐了他電話,現在才想起要報個平安。
電話那頭的老頭兒哼哼唧唧的,這氣還沒消呢,不過聽到了藍小玉的聲音仿佛也是鬆了口氣,就嘮叨的說,昨天有個叫許瑛的小姑娘都把電話打家裏來了,說是問她什麼時候去學校補課。
“唉,我說藍丫頭啊,你這學期到底去過學校幾天?”趙遠信似乎現在才想起來要問藍小玉這個問題。
夭壽啊,這個問題可就不好辦了,那天數是掰著手指都能數出來,藍小玉隻好搪塞過去啊,什麼反正都要準備畢業了,您看我也不靠這專業混飯吃,她可是個下定決心要和師父孫道陵好好幹的熱血小青年一枚啊。
今天下午被竹老太說教了一通,更讓她覺得自己太不濟事了。
“熱血?啊我熱血你個大頭鬼啊,你以為這行當那麼好幹啊,那錢都是拿命換的,你個小丫頭太不懂事了啊,你趙叔我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拔大……”
“啪”藍小玉一臉懵逼的趕緊掛了電話,再說下去,那老頭兒可是什麼都能往上扯淡的,是是是,趙叔對她那是比親女兒還親,老實說,趙遠信心裏有個希望,那就是藍小玉別和孫道陵有樣學樣一輩子掉進這一天到晚跟鬼神打交道的行列裏去。
偶爾“為民除害、救人水火”那是好事,趙遠信不反對,他也很早就說過了,要不是真心對藍小玉好,他才懶得搭理這檔子事呢。
於是藍小玉就站在十字路口陷入天人交戰中。
是先回學校好好上課去呢,還是去一趟警局找周鴻卓。
周鴻卓大概還不知道李想的事處理的如何,這幾天一定也是寢食難安,藍小玉蹲在路口畫圈圈,把硬幣摸進摸出最後還是索性一甩背包去了警局。
去他的考試吧。
反正臨時抱佛腳她藍小玉幹過無數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