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方天生穩得住,令眾人先等待消息,倘若到了今夜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方天生不會坐視不管,就算請個走陰婆下去招魂也得親眼見到才行。
藍小玉虛弱的很,還滿手的血,在趙遠信麵前多少都得強打起笑意:“沒事,受了點小傷……你看,我不小心把自己給困在法陣裏了……”
“我不聽你扯淡!”趙遠信給她披上一件外套,“手上怎麼都是血,你跟我說這是小事?!”趙遠信還在嘰嘰喳喳,藍小玉回頭去看夜闕君,卻發現他已經消失無蹤,也是,他剛從陣中出來也被消耗了不少體力,不能再和自己多牽扯。
“趙叔……”藍小玉麵無血色,嘴唇發白,“我……”她頓了頓,“我好餓……想吃牛排和布丁……”別怪她就知道吃吃吃,民以食為天,況且饒了她吧,她從昨晚上到現在可是一口飯都沒吃。
那感覺就跟空腹打了一場生死對決的仗,終於旗開得勝留得小命後全身都鬆懈下來的那種乏力和困頓。
“吃吃吃!”趙遠信都快被這丫頭給氣的翻白眼,“別說一份牛排,就是十份牛排也給你訂來!”
方天生比趙遠信還老練,立馬一個電話打給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命他馬上去酒店,然後送藍小玉和趙遠信過去,哦,順便給藍小玉訂了至尊牛排套餐。
方天生的私人醫生姓李,大半輩子都是給方家人看病,老醫師托了托眼鏡給藍小玉先把臉頰上的傷口消毒上藥,然後才開始檢查手心,“這是怎麼回事?”老醫師一邊翻來覆去的看一邊詢問,老實說,方天生收下黑吃黑混黑道的不少,免不了這位李醫師會接待到槍傷患者,不過這小姑娘的不是,況且,方老板家裏也沒請過這樣的客人。
“我……我……”藍小玉支吾半天,“我和同學玩飛鏢。”
“飛鏢?”醫生很是狐疑。
“玩飛鏢不小心紮了個洞。”藍小玉點頭肯定。
老醫師當然不相信也察覺了不該多嘴,就頂一臉不可救藥的表情:“你們這些小年輕,想尋刺激是吧?是不是要玩出人命來才開心?”他包紮完還按了下藍小玉的窟窿眼,疼得藍小玉呲牙裂嘴的。“所幸沒有傷到筋骨,這幾天都不要碰水,每天換藥,過三天看下有沒有惡化的情況,沒有就萬事大吉,有,嗬,手就別要了!”
“好好好,謝謝李醫師,您慢走嘞!”藍小玉當然知道那老醫師就是氣不過嚇唬她的,然而現在她是病人,那就是個要聽話的慫包。
李醫師會每天早晚各來檢查一次,解決了五通鬼,方天生很客氣,留藍小玉和趙遠信住在酒店裏不限時日,尤其是藍小玉應該休養生息,當然錢的問題不用擔心。
藍小玉大吃大喝還美美的睡了兩天才緩過神來,結果她一醒來就急得上躥下跳翻箱倒櫃。
“哎哎哎,你屬猴子嗎?剛好一點就皮成這樣?”趙遠信這會剛開了瓶小紅酒,端得是一副紳士樣,咕咚咕咚小角度的傾斜搖晃酒杯。
“那個……趙叔,你有沒有看到我紮手的那個布條?”她晃晃自己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右手。
“布條?”趙遠信撇著腦袋回想,“是不是那個上麵繡了花的?”
“對對,在哪兒?”藍小玉點頭如搗蒜。
“扔了啊,”趙遠信一臉的莫名,“你回來那天可都是血,又不是什麼寶貝,今早我就給扔了。”
“哈?”藍小玉哎呦了聲,“扔哪裏?!”
“剛才收垃圾的服務員過來收走了,這會八成是在過道的垃圾車裏吧,我說你……唉,你去哪啊?!”趙遠信話還沒說完,藍小玉早就心急火燎的衝了出去。
什麼寶貝……趙遠信當然不解,別說趙遠信,其實連藍小玉也不理解,自己居然為了個沒用的布條去掏了垃圾車,服務員站在一邊看自己的表情就跟看奇葩那一樣一樣兒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藍小玉隻好對他笑笑,總算是撿出了那繡圖,於是一整個下午,藍小玉就使喚著趙遠信這苦命的老頭子幫她洗幹淨,血跡當然是清洗不幹淨的,但好歹那些金絲銀線的繡紋清晰灼耀,藍小玉就變的滿心歡喜起來。
趙遠信眼角都抽了:“整的跟個定情信物似的。”別怪他嘴碎,但藍小玉那摸樣,說沒貓膩他也不信。
“我喜歡不行啊!”藍小玉也哼唧了兩聲。
她這幾天雖然住的舒適可心裏並沒有那麼好過,那布條被擱置在床頭櫃上,藍小玉不是對著它發呆,就是長籲短歎,也不知道那家夥這幾天是不是“活”過來了,明明知道那都是小傷,對他不會造成真正的傷害,以他的能力怎麼說……比如找個陰氣重的地段休養一陣,自然就沒事——可這一連幾天都不見鬼影,著實隱約的擔憂。
突然門簾一動,她下意識就喊了出來:“夜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