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那工作人員給唬的一愣一愣,本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興許宋家人不肯火化就是為了等這幾個親戚到了才作決定,這姑娘要是鬧起來可就不好看了,尤其外頭還那麼多人在等著呢。
他連忙安慰:“小姑娘小姑娘別激動,我帶你去看一眼,別哭啊!”說罷趕緊把藍小玉給帶去了屍體存放的冷儲室。
藍小玉給身後的夜闕君挑挑眉比了個V。
冷儲室的冷氣開的很低,那工作人員清點著名字:“就這個,她的屍體都放了這麼多天了,聽說警局定性自殺,你們要是有決定就早作,死者也是入土為安啊。”他說著用力一拉就拉開了那個抽屜棺材。
藍小玉一驚,不說藍小玉,連那個工作人員也驚嚇的險些摔倒在地上。
宋芷卉的屍體,不翼而飛。
擔心的事發生了!
藍小玉掉頭就朝外跑去,走廊裏正有另一具屍體運送進來,那是一位老者,血跡已經被清洗掉了,隻是清楚的留下手臂上的一個窟窿眼。
藍小玉的眼神隻瞟了瞟,她有更重要的事,夜闕君卻留意了一眼,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
這一人一鬼的下個目的地,就是嫌疑人淩向笛家,誰知才趕到就發現,警察已經包圍了淩家,附近警車停滿,她來晚了一步。
藍小玉找附近圍觀的大媽大叔打聽了下,才知道淩家昨晚上安安靜靜,誰知道剛跑上來一看,淩向笛就摔死在自家公寓樓前,那可是28層的高樓啊,從死狀來看估計是爬到了房頂,大半個腦袋都裂成了三瓣,就跟一棍子下去的西瓜那樣,藍小玉做了個嘔,大媽們可歎可惜的搖著頭,聽說這還是一個成績名列前茅的五好大學生,長得又帥氣怎麼會這麼想不開,也許是之前女朋友跳樓自殺的消息是在無法接受,這才選擇走上了和她一樣的道路,真是一個怨心癡情種。
大媽們停不下八卦和猜測。
藍小玉沒說話沉默地遠看著蓋著白布的屍體被抬上汽車,腦袋的帆布很快被血跡侵染,哦,還有還有,大媽拉住藍小玉:“他的脖子上好像還被掐過……咱們沒見著,但是最先發現他的保安老林倒是看到了。”她一指正在警車旁和警察比劃著的一位老保安。
掐痕,跳樓。
藍小玉覺得這才是頭疼的事。
紅衣女鬼宋芷卉。
按照時間來算,今天就是她的頭七回魂,所以藍小玉需要先確定宋芷卉是不是出了問題,而淩向笛——毋庸置疑就是曾經的凶手,現在想來他的許多細節都有或多或少的破綻,是自己一時大意並沒有發覺。
他故意來找自己就是擔心宋芷卉出事後找不到收回符包的理由,由藍小玉出麵進宋家自然是容易的多,當時他那句“怎麼可能有鬼胎”她就應該察覺,一個從來不相信鬼魅之事的人又怎麼會脫口而出腹有鬼胎?也難怪找到符包後他一個勁的想帶走,再者那天晚上“老窩”遭賊,本還以為是有人看中了趙遠信的寶貝,現在極有可能是淩向笛想要來盜取符包。
而宋芷卉,巧合之下紅衣而亡,那身怨恨激成戾氣,在民俗傳言中人穿了紅色衣服死去則魂魄化成厲鬼,藍小玉覺得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好在她頭七剛化,道行還沒有那麼深。
“人枉死輕生,下至冥府亦受火煉之苦,何必。”夜闕君看著人來人往突然道。
藍小玉也曾在書上看到過,自殺之人,不論是否含冤,都將比常人的三塗五苦還要受難,三塗就是血塗、火塗、刀塗,五苦就是刀山、劍術、鑊湯、銅柱和溟冷,惡人死後將會送至這處懲罰,但是自殺的人,還沒有資格到那邊,每天都將在火煉之中渡過。
如果你要問為什麼含冤自殺卻還要受到諸多惡待,隻能解釋為自殺者違背了天地自然的法則。
藍小玉明白所以無法反駁也更為宋芷卉不值:“世有惡人如同冥有惡鬼。”她突然覺得自己活這麼大可真是不容易。比如說淩向笛,第一眼看到他時隻覺得他是一個對外人評價極為在意的優秀分子,也許是宋芷卉的言行令他蒙羞,也許是別人的指點令他難堪,也許他本不是要宋芷卉的命,一個從來不信鬼神之事的人竟然會用自己最不相信的東西謀害女友,這個世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她和夜闕君對望一眼:“你覺得它會去找誰?”如今凶手已經被宋芷卉親手殺死,她下一個會去找誰,會不會是南榮家的南明煦,那個生了她卻不相認的父親?
這南榮家也夠躺槍的,藍小玉摸了摸作痛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