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小姐、藍小姐,我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他結結巴巴,冷風伴著燈泡不明的呲呲聲,托了托那副好看的眼鏡,習慣性的抹鏡片,才發現鏡片不知何時都掉了。
“怎麼辦?”藍小玉忍著疼,“繼續裝死吧!”她說著抽掉沙發上的小毛巾就捂在自己的傷口上。“它中了我的敕令印,恐怕也受了不小的傷。”
“那、那你能收了它嗎?”南明煦直哆嗦,這藍小玉聽說是孫道陵的徒弟都給折騰成這樣了,這要換了他們指不定怎麼死也不知道。
藍小玉舔舔唇,搖頭,以她現在隻有幾個符令的情況下那小鬼如果有心躲著,恐怕找不出它,更何況師傅有句話是至理名言啊,打的過打,打不過跑啊!
俗話說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現在連器都沒有,搞個大頭鬼呢。
“啊——”一旁原本也暈著的南初彤醒來一聲慘叫,“浩浩呢?浩浩去哪裏了!”
南明煦被這提醒才發現原本自己緊緊抱在手中的南浩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南浩什麼時候不見的,南初彤的眼淚就淌了下來,“浩浩!浩浩!”她的聲音在整棟房子裏回響,那感覺和叫魂沒兩樣,眼看著爬起身就要衝出去找兒子。
“我我明明抱著他的,他怎麼可能自己跑走!”南明煦無比自責。
“快攔住她!”藍小玉大叫,南明煦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南初彤哭的梨花帶雨,“你們現在不能出去,那小鬼還在屋子裏遊蕩,不光你們危險,南浩更危險。”
南明煦拉住藍小玉:“藍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幫我們找找他吧!”
“藍小姐,你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給你,你幫幫我們!”
藍小玉的內心簡直天人交戰為難極了,本來她就沒有更多的法器,勉強對付那個小鬼還賠上了一口肉,還打算今晚鳴金收兵,等明日再說,可現在讓她狠心丟下南浩不管他死活掉頭就走,當著為人父母的麵,她實在做不出來。
也罷!
她用嘴咬住手電筒,拿剪刀把沙發的布條撕碎,捆綁在自己的傷口上紮緊。
“你做什麼?”夜闕君終於出了聲。
“你就當我想趁熱打鐵,那鬼胎中了我的敕印,跑不了多遠,不趁現在把它收了日後可就難辦了。”
“就憑你?”夜闕君突然好奇了起來,“你現在身無長物。”
“藍小姐,你在和誰說話?”南明煦驚恐著一張臉莫名看藍小玉和空氣說話。
“看不見的小夥伴。”藍小玉哪有時間應付南明煦。
這話才完,南初彤還真給嚇暈過去了。
藍小玉嘴碎了一句看向夜闕君:“用不著你幫忙,你……”她頓了頓,“你在這裏保護他們。”
“你讓我保護他們?”夜闕君要笑不笑的態度,藍小玉當然知道,夜闕君是不會把這兩個人看在眼裏,也不會把她的話當回事。
她不予理睬拿下手電筒拍了拍,光又亮了起來,藍小玉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這棟別墅的布置大廳極為空曠,窗簾被外頭的風吹的不停飄拂,簾上的小珠子打擊在窗框上,叮叮鐺鐺就和自己的心跳差不多。
除此之外好安靜,她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大,額頭上的汗珠滾落,手心也冒著冷汗,滑膩的捏緊了電筒,從一樓到二樓,這房子就跟大的沒有邊界一樣,誰又知道那個小鬼究竟多在什麼地方,隻有月光在明暗間流轉起伏,每一步都像在黑暗的視線中行走,藍小玉背後一毛就轉頭去看,卻什麼都沒有,她咽了咽口水,她怎麼就這麼沒出息也這麼好麵子,明明應該死乞白賴的拉著夜闕君一起來,反正自己在他麵前也沒什麼好形象,雖然都是鬼,但夜闕君這家夥明顯給人極為可靠的錯覺,藍小玉揪著內心痛苦糾結,就聽到窗外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靠近窗口從二樓往下看,一樓的草地上有一架秋千,顯然是南浩經常蕩的,而現在,它無風自動……一下比一下晃得高。
藍小玉全身汗毛一起,但也知道,那小鬼很可能就在下麵,她沿著扶梯盡量方輕腳步,快步走向後花園,外頭的溫度比室內降低了幾分,她滿身的汗被夜風一吹涼得全身發抖。
秋千還在晃動。
嘎吱,嘎吱。
藍小玉摒著呼吸一步一步走向它。
踏、踏、踏,鞋子在柔軟的草地上本沒有什麼聲音,藍小玉卻分明聽到了鞋底擦過青草發出的那種傾軋的感覺,她一驚就知道了。
後麵有東西,在跟著,以她的腳步為腳步,它學著這步伐,和她一起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