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片刻,隻聽鄒明道:“小姐看似嬌弱,卻身懷功夫,隻身闖蕩江湖,真是女中豪傑,令人敬佩啊!”
夏芸見他出言恭維,心中不免得意,笑道:“大人過獎了,我這點功夫,與鄒大人比起來可謂是小巫見大巫吧!”
鄒明微微搖頭,道:“小姐過謙了,倒不知小姐師承何門?”
夏芸曾答應師傅,不對外人道明師門,於是道:“我不過是覺得有趣才學了點功夫,教我武功的也不是什麼名師高人,實在難入鄒大人法眼,不提也罷!”
鄒明知她不肯吐露真相,隻微微一笑,不再多問。又聽那鄒明道:“小姐出來多日,恐怕徐閣老十分擔憂吧!”
那夏芸聽她驀地提起徐階,不禁心中一震,說到頭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亦是十分掛念父親,可自己連一封信也不曾寄回家中,可謂大大的不孝了。
鄒明乃錦衣衛鎮撫使,善於察言觀色,見她臉色微變,便也猜到了幾分,於是道:“依在下看來,小姐何不給徐閣老寄去書信一封,以報平安。”
夏芸沉吟片刻,心想自己於情於理都改向父親道個平安,如今正好托錦衣衛送出,相信不日便可到達京城。這一封家信,料想那鄒明也不會從中作梗,於是微微點了點頭,“好!”
那鄒明聞言起身,對身後一名錦衣衛道:“去取文房四寶來!”
“是!”那人應了一聲,隨即走了開去。
不多時,但見那人手執木質托盤,上有筆墨紙硯,快步走了上來,放到石桌之上,徐徐退了下去。
夏芸隨即取了紙筆,寫起了家信。鄒明為了避嫌,便起身站到亭外,不再打擾與她。不消片刻,夏芸便已寫完,將那家信放入一張信封之中,對鄒明道:“這封信,也請鄒大人差人將此信送與我爹爹。”
那鄒明微微道:“小姐放心,在下這就差人送去。”
說著,伸手一揚,便有一人走了過來,躬身道:“大人!”
鄒明對那人道:“將此信以火漆封了,快速送往京城,麵呈徐閣老,不得有誤!”
“是,屬下遵命!”那人接了信,應聲而去。
望了望那人遠去的身影,夏芸心中微歎,“爹爹,女兒不孝,或許還要些時日才能回京,那時爹爹要打要罵,女兒絕無半點怨言!”一時間愁緒滿腹,又擔心起熊飛來。
可她又怎會知曉,此時在彰德府衙有一人隱在一處正默默注視著這裏,正是熊飛,隻見他麵色鐵青,看著夏芸與鄒明二人,忽然冷哼一聲,低聲怒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想不到出賣我的人竟是此人,她虛情假意看來也是為了接近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心腸毒辣的很,哼!”
熊飛雖然生氣,但心中最大的莫過於傷心之痛,自嵐死後,他一度認為自己不會再愛了,可夏芸的出現,又重新喚起了他的感情。可當他準備接受夏芸,決定與她白首相攜,共度餘生之時,卻偏偏發現夏芸竟然一直在利用、出賣自己。嘿,老天爺可真會作弄人啊!
熊飛握緊拳頭,身子甚至在不住抽搐。望著夏芸與鄒明在亭間談笑,熊飛忽覺喉嚨一甜,突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待他鎮定心神,隨即縱身一躍,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