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熊飛出現之後,他四人隻顧談情敘舊,竟將自己視為無物,心中愈想愈氣。但那逍遙子終究是救了自己一命,這才開口將其打斷,否則以他的火爆性子,恐怕早已揮起亮銀槍打了過去。
逍遙子一怔,不由心中好笑,此人雖然有些愚鈍,但性格直爽,對他也並無反感敵對之意。但見逍遙子緩緩走到那將軍身前,道:“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那將軍見過逍遙子身手,心想若是此人欲對自己不利,縱然自己沒有受傷,也斷斷沒有逃脫的可能。當下身子一挺,朗聲道:“本將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趙,單名一個威字,你欲如何?”
逍遙子微微一愣,拱手笑道:“原來是趙將軍,此事多有誤會,還請將軍包涵。”
趙威不由心中一怒,“我白白折了這麼多士兵,你一句‘誤會’、‘包涵’便要了事麼?”然而,他自知非逍遙子敵手,若糾纏下去隻會自取其辱,當下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逍遙子沉吟片刻,又道:“敢問將軍,你們是幾時從何處出發?這囚車中又是何人?”
趙威看了逍遙子一眼,道:“這囚車中乃是朝廷通緝要犯,不久前在汝州被錦衣衛逮捕,聖上傳下旨意,要我押往京城發落。可誰料途中竟然遇到這等事。”
其實,隻要這趙威事先言明,這場爭鬥亦可避免,畢竟霹靂堂與唐門也是聽了小道傳言,將囚車中人當作了熊飛。然而,這趙威雖然武功不弱,性格卻是十分耿直,向來吃軟不吃硬。他一見那江湖人如此無禮,心中隻道他們是這欽犯的同黨,因此上來二話不說,雙飛便稀裏糊塗打了起來。
那逍遙子聽了眉頭微皺,似有所思,轉身走了開去,與熊飛三人低聲說了幾句,忽然轉頭道:“趙將軍,這幾匹馬便借與我等,日後定當奉還。”
說完,四人縱身一躍,跨上馬背,雙腿一夾,絕塵而去。隻見趙威在身後不住跺腳,直呼“惡賊,混蛋”,卻哪裏追的上他四人,也隻好徒步行軍。不過到了京城,他這頂官帽保不保得住就難說了。
京城徐府書房之內,徐階負手而立,眼中充滿了擔憂,自夏芸離家之後,可以說他每天都提心吊膽。若不是京城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否則,隻怕他親自去將夏芸找回來了,從某種意義來講,夏芸在他心中的分量,比自己的三個兒子還要重要。
這時,隻聽門外幾聲輕響,徐階回過神,道:“進來!”
隻見徐福緩緩走了進來,在徐階身前微微欠身,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徐階。徐階輕輕打開,看了一會兒,臉上的愁容才漸漸舒展。
徐福見徐階如此神情,不由問道:“老爺,是小姐的消息麼?”
徐階微微點頭,將紙條遞給徐福,輕道:“你看看吧!”
那徐福看了一眼,抬頭道:“老爺,可是這……”
隻見徐階微微擺了擺手,望了徐福一眼,“先不說嚴世蕃欲擒故縱,忽然將熊飛放了出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至少芸兒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徐福聞言不由望了望徐階,忽的心中一歎,為了夏芸,這些天,徐階雙鬢似乎又多了些白發。有父以怙,有母以恃,天下間,最疼愛自己的終究還是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