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樹蔭已經濃密起來,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聽著鳥聲成韻。心情本應該是寧靜之中帶著絲絲喜悅,喜悅中又帶著幾分寧靜的。可是對於此時此刻的紫玉而言,走在這條熟悉而又陌生的鄉間小路之上,心裏是何等的難過與苦澀?
“楊爺,錢掌櫃今年在生意上賠了買賣,想把投進我們錢莊的五百兩黃金取走。”康叔匆匆忙忙地跑進後廳,向凡生彙報。
“什麼?”凡生原本就煩悶的心,被這件事攪合得更是倍感氣憤,“這怎麼能行?我們錢莊本來就有規定,投進我們錢莊的錢不到時間是不能取走的!”
“楊爺,這個我門也都是知道的。”康叔頓了頓,在凡生身邊提醒道:“凡生,我看錢掌櫃這個人心胸十分狹窄。如果我們這次沒有讓他提錢,我怕他會心存怨恨。日後要是有心抱負我們,到時候對我們很不利啊。”
“哈哈,他心存怨恨?難道我就不怨恨嗎?傳我的話給錢莊,錢掌櫃來取錢一律不給!如若違反,直接領月錢走人!”凡生的態度十分堅決,康叔看得出來,凡生這勁兒九頭牛也是拉不回來了,沒辦法隻好照著他的吩咐去做。
凡生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動不動便想發脾氣。這幾天他是飯也吃不下去,覺也睡不著,幾日下來竟消瘦了不少,以至於最後病倒了。
“紫玉,紫玉,紫玉……”凡生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康叔見狀連忙讓凡生躺下,並給他喂藥,吃了藥,凡生又昏昏睡了過去,康叔見凡生這樣連連搖頭。
康叔走出房間倚在欄杆上又開始擔心起紫玉來。康叔為這兩個孩子可是沒少操心,幾日下來兩鬢都有些斑白了。紫玉走了幾日還不見她回來,也沒有任何音信,這讓康叔甚是擔心。
“不好了康叔,不好了。”楊財邊跑邊喊進了後廳。
“楊財,何事竟如此慌張,讓外人見了成何體統?”康叔訓斥道。
“康叔教訓的是。剛剛我去買米,聽說有人落水,我們用不用去幫忙一下,畢竟人命關天。”
“我以為何事,這事你直接吩咐……”康叔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心頭一揪。
“楊財,快,快找家丁,是少夫人落水了。”康叔這下可是急了,留了這句話就想要衝出楊宅。
楊財納罕,康叔是如何知道是少奶奶落水了,但也並未多想,跟著康叔一起往門外衝。
但是大家還未衝出楊宅,就看見一個白衣飄飄,十分英俊的男子抱著紫玉走了進來。康叔見那男子皺了皺眉,又見他抱著紫玉,心裏很不高興。
“若你們還站在這裏不動的話,過不了多久,她就死了。”那男子開口對康叔及家丁說道。
康叔看了眼紫玉,認為那男子並未說假話,趕忙把男子領進了紫玉的房間,男子進了房間將紫玉放在床上。
“楊德,快去找郎中。”康叔吩咐道,“楊夏,快去煮些薑湯來。楊冬,快去找些幹淨的衣服給夫人換上。”
凡生醒來頓時感覺口渴難耐,便起身到桌前弄些茶水來喝。他聽見外麵十分喧鬧心裏十分不悅,走出房門想探個究竟。
“楊財,這沸沸揚揚的,所為何事?”
“楊爺,少夫人落水了,直到現在還沒醒過來,請了好些郎中和大夫,都說無能為力。也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度過這次……”
楊財還沒說完,凡生就打發他去忙,楊財見狀也不再多嘴,又去忙了。
凡生拖著沉重的身子走進房間,心裏有一種受不出的難受。
“結發妻子命在旦夕,而丈夫卻穩坐如山,在下實在是佩服至極。”男子說話的語氣極帶諷刺意味。
凡生轉過身,打量著男子,“是你?”
“哈哈哈,還承蒙楊爺記得在下。”雖然這樣說,但是男子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榮幸之感。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凡生出於禮貌,隨口問了一句。
“在下姓陸,名天元。”陸天元邊說邊做拱手禮。
“陸公子此言差矣,如今她已不再是我的妻子了。幾日前我就給了她一紙休書,從那天起,她與我已經沒有半點瓜葛了。”
“什麼?你竟然休了她?”陸天元感到萬分難解,出了難解之外,還有一絲氣憤。
“不錯。”凡生不加半點掩飾。
“那日紫玉落水,我便對楊爺說過,‘望日後不要負她。’可是沒想到……”陸天元連連歎息。
“陸公子管得未免太寬了些吧?我楊家之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若陸公子別無他事就請回吧。”凡生不僅沒有表示謝意,還擺出了一副逐客令的架勢。
“等到紫玉醒過來我自然走,不會在楊宅多留一刻。”說完陸天元轉身離開了凡生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