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夜燼突然大步走來,一把抱住我。我剛想掙開,就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寂寞的說道:“終於可以抱住你了。”我一愣,沒有動,隻是讓他抱著。
屋子中隻有我與他噗噗的心跳聲,不知過了多久,燈火啵吡的響了聲。二叔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坐起身來,轉過看看著我們。他盯著我們眨了眨眼,然後迅速下了床,奔出門外,慌張囔囔著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
我好笑的看著二叔匆忙的身影,剛想叫回他,又停了下來。夜燼這副模樣該是受了刺激。二叔不在也好,免得說出什麼話來刺著了夜燼。
夜燼鬆開手,頹然的坐在榻上,淡淡地說道:“原來我曾有個兒子。”我一愣,看著他:“哦?”
夜燼低笑道:“他不光是我與她的兒子,還是我們的媒人。若不是因為他,我與她窮極一生也許都不會有交集。”
這話我沒有聽懂,但是仍舊興致勃勃的聽著夜燼說道:“他的名字叫做阿難,他很調皮也很乖,她很喜歡他。”
阿難?不是我的乳名麼,夜燼怎麼給他兒子取這麼個名字。
夜燼繼續說道:“可是他死了,她也死了,你說我該怎麼辦。”他的神情中帶著淒涼。我怔了怔,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罷。”
“可若是可以複生,我又該如何?”夜燼看著我,漆黑的眼睛清亮無波。
“那你該去找他們,這是天大的好事呀。”我奇怪的看著夜燼,他腦子有問題麼。
“即使找到也回不去了。”夜燼閉上眼睛,臉上帶著些猙獰,他歎了口氣道:“我好恨,好恨自己,也好恨她。”
“這是為何?”我遞給他一杯水,夜燼仿佛沒有看到一般,我隻好訕訕的縮回手。
“我恨自己忘了他,恨她負了我。”夜燼捏著拳頭,痛苦道:“可是我隻能恨而已,什麼都做不了。如從前一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投入別人懷中。”
我摳著桌子。夜燼向來囂張,被戴了綠帽子沒去拚命,怎麼還會說這麼窩囊的話。剛想勸他要一鼓作氣,滅了搶他女人的人,再把自個老婆搶回來調教一番時,夜燼甩了甩手,淡淡地說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睡。”
他看了一眼我凸起的小腹,臉上閃過一絲冷笑,眼中帶著絲絲紅魄色,他漠然的說道:“明天一早,你們就離開,我不想在明天還看到你們。”說完就出了門。
我呆立著他絕然離去的背影,心中一空,跌在板凳上。隻是對自己說:“這樣很好,我們本該就應該這樣。”可是眼淚忍不住撲簌撲簌的落下,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二叔溜達了許久,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失魂落魄的我。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丫頭就是傻氣,明明喜歡人家還裝作不在乎。”
我隻是靜靜的坐著。喜歡又如何嗎,不喜歡又如何,他有他曾愛過的女子,我亦是有愛我的夫君,我們本該就是沒有交集。我們的相遇不過是一場偶然,繼續下去不過是錯誤而已。所以,這樣的結果很好,很好。到了我的孩兒長大時,我可以告訴他,娘親曾經喜歡過一個男子,比喜歡你的父君更加喜歡,說不出道不明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