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因為知道王公子待他歹毒,福田也跟著不待見他,暗讚他罵得痛快,在一邊偷偷笑了起來,浦襟三怕福田多心,連忙一瞪眼製止了他,又細細打量起那小唱來。
那小唱大約一十五六歲的樣子,年紀即輕,身量不足,臉上敷脂抹粉,頭上挽了一個鬆散的發髻,插著一根黯淡的攢花簪子,仿的卻是女子的打扮。
身上雖是一身玉色的衣服,但似袍非袍,倒有幾分衣裙的樣子,明明一個清秀的男孩,卻打扮得一副不倫不類的妖豔樣子。他歎著氣,叫侍墨道,
“侍墨,這裏有郎中和我看著,福田年紀大了,經不起勞累,先送他和王公子身邊的人回府歇著吧。”
浦襟三有心讓那個小唱先離開這裏,侍墨還沒來得及答應,那福田就氣憤地叫起來,
“浦公子,我寧願留在公子身邊,絕不和這個妖孽共處一處!”
浦襟三正為難,那個小唱又半蹲著行了個禮,仍柔聲道,
“我願意留著這裏和郎中一起照顧公子。”
浦襟三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他看向福田,福田想著這次沒帶什麼人來,多一個也好,所以隻是冷哼了數聲,也不理踩那小唱,隻是到床邊看著自家公子,浦襟三放了心,把侍墨招來,讓他帶著那小唱去換一身正經的衣服。
侍墨悄悄到他身邊說了,他似是驚訝,抬頭看了浦襟三幾眼,眼中帶著幾分感激,浦襟三不敢再看,別過頭去,那小唱才留戀地跟著侍墨走了。
浦襟三走到床邊,看福田叫了王公子半天卻一點回應也沒有,連連歎氣,問鄭郎中道,
“王公子這是生了什麼病,竟然這樣無知無覺?”
那鄭郎中聞眼,手裏似不穩的一抖,他頗有幾分驚慌地放下手裏的東西,恭敬地答道,
“是熱赤病,已經有數天水米不進了。”
他頓了頓,偷眼看了看浦襟三,又說道,
“所幸並不算嚴重,我開些涼性的滋補藥物就好了。”
“這還不算嚴重?那要到什麼地步你才能覺察?”
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傳來,在房內不亞於石破天驚,這聲音浦襟三無比熟悉,他驚喜地看去,果然是藕初,他連忙笑著對藕初示意,藕初還是淡淡的,不過略頷了頷首,旁邊郎中聞言不知是羞是怒,一時間得麵紅耳赤起來,福田連忙問,
“這是…”
“她是藕初姑娘,我的好友,醫術極為精湛。”
浦襟三連忙介紹,那郎中的臉色瞬間陰晴不定,福田想既是浦公子的好友,又生得不俗,想必醫術也絕對高超,臉上便有了幾分驚喜之色,他連忙起身問道,
“姑娘能否治我家公子的病?”
藕初斜視了一眼那眼神飄忽的鄭郎中和,冷冷地說,
“何必要我,問題出在他開的藥裏,要解,還不如直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