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中有著不可忽視的顫抖。
他卻有些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隱約有些鄙夷,“姑娘你將為人母還不自知?”
我放下手,心中一陣錯亂。
身孕...莫不是..
明月瀟!
想到這個我白了臉色。
那大夫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將藥箋遞給一旁的雅嫿便走了。
我看著雅嫿,她臉上並沒剛得知的驚訝,一派平靜,接觸到我探視的目光,卻微微有些慌亂。
從她的表情中我便已可以判定,她早已知道。
對食物的異常不喜,之前我還以為是到了南國的水土不服,現在看來,真是笑話。
遣退了房裏的侍女,我撫著小腹,不知道心裏該是將為人母的欣喜,還是事實中的悲涼。
掌燈時分雅嫿叩門讓我出房用膳,我欲回絕,門外的她卻好似猜到了我的心思,出口道:“姑娘就算不為自己的身子考慮,也要為肚裏的孩子考慮。”
聽聞這話,身子反射似的出了房門,打開門就看見垂著頭的雅嫿。縱使她垂著頭,我也可以隱隱看見她嘴角微微含著的一抹笑意。
....
待得夜深,我欲歇下時,卻聽見窗開聲下意識地看過去,卻並無人。
我大著膽子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並無人的時候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安慰自己也許隻是風將窗吹開了。
伸出手欲關上窗,卻不料手被捉住,心中警鈴大作,想要驚呼時口被一隻手緊緊捂住。
那人一邊鉗製著我一邊從窗外翻身進了房中來,將我向後一拉,我便跌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接觸到身後那人溫熱的身軀,我瞪大了眼睛,待那熟悉的味道將我包圍時,一直掙紮的身軀頓時安穩了下來。
我有些不可置信,身軀微微有些顫抖。
是..他嗎?
他來了?
在身後人的懷抱中,我不敢動,怕一不小心就從這夢中醒過來,麵對現實的殘忍無情。
身後那人仿佛感覺到了我的不安,將捂住我口的手慢慢撤下來,雙臂慢慢擁緊。
我緊繃著身子,絲毫不敢放鬆,直到...
他將頭靠在我肩上,溫熱的呼吸撲在我耳後頸上。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漸漸穩下心緒後,我掙開他的束縛,他似乎早已知道我的動作,任我掙脫。
看,他永遠都是這樣,預料好一切,就等著他戲裏的我們一件一件去做。
“閑王殿下千裏迢迢來夙京可是有什麼事?”
沒了初逢時的那種激動,現在隻餘一種複雜莫名,用冷漠包裝起。
昏黃的燈光下,他勾唇一笑,風姿不減當初。
“過得可還好?泠兒..”
我心一陣刺痛,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冷笑一聲,“若沒記錯,王爺您的前王妃已經病逝了吧?”
他的眸中飛快閃過什麼,昏黃燈光跳躍揉合在夜的包圍中,教我並未看清。
“你仍記恨著我?”
“嗬...王爺您覺得呢?”
話雖如此,但卻很難受,隻不過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
明月瀟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欲攬我入懷,卻被我避開。
“夜已深,請王爺速速離去。”
他身形未動,凝視著我,一雙鳳眸中滿是..
我不想看懂..隻為,我怕這也是如以前一般的騙我。
秋夜寒涼,他未多說什麼,也未多做什麼。
隻是一句:“在這保護好自己,過幾天我帶你離開。”
一個縱身,便消失於我的眼前。
若不是這句話,我都幾乎要以為看見他隻是個夢境罷了。
帶我離開?....既然如此,為何當初要那樣的傷害我,讓我遍體鱗傷?
莫不是...到了我轉投別人的懷抱時,你才會懂得珍惜?還是,是不甘心?
窗外夜色蒼茫,我微微顫抖著手去關上窗。動作異常緩慢,仿佛在等著一人再次握住我的手腕,進屋向我解釋所有的事,我告知他關於身孕,然後,帶我離開,從此不問天下事。
但終是臆想,我關上窗,阻擋了夜間的冷風。
我朝床邊坐下,想起剛才自己的想法,竟是一愣。
讓他帶我離開?離開權利漩渦的中心?離開雲都夙京?離開汜凰南國?離開...千塵?
窗被關上,可是,為什麼,我仍是覺得這麼的冷?這麼的冷?
..........
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