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宮中也要小心點,那隻老狐狸已經在懷疑你了。”
老狐狸,他說的莫不是延帝?
“不會的,他一直很信任我。”黎姬抬起臉,掩不住的自信,但明月瀟接下來說的話卻將她臉上的自信擊得粉碎。
“你當真以為你的孩子是芸妃和皇後下的手?”
黎姬愣住了,石壁後的我和寧璿也愣住了,這其中莫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你..你的意思是?”
明月瀟臉上露出一絲不忍,若不是了解他的演技,我都要對他此時的樣子信以為真了。
“不錯,就是那隻老狐狸下的手,他知道你的孩子是我的,以他的性子當然不會容忍孩子生下來,再說,他還可以借這個機會除去他的心腹大患,所以才會讓芸妃和皇後做了替罪的羔羊。”
黎姬好久都沒出聲,明月瀟又安撫了一番,從另一條小路走了出去。
此時在石壁後的我已是震驚,不止是延帝下的手,而且,明月瀟剛才說,黎姬的孩子是他的。
看著他們剛才站過的位置,我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在這三伏天氣下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看看寧璿,她也是一臉掩不住的震驚。
我朝她搖搖頭,她明白我的意思,好一會兒堅定地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放了心,因為我知道在這種事情上隻要寧璿答應了,那就算別人用酷刑她都不會說的。
從那裏出來後,想隨便走走,卻不料碰上身著綾羅的漪瀾,卻還是不見煙潯。
寧璿知道了漪瀾現在是明月瀟侍妾的事,對她背叛我感到很不爽,所以這次見到並沒給她好臉色看。
“去花園給本王妃將緋勻叫過來。”漪瀾見寧璿也是一陣心虛,想躲著走,卻不料被寧璿堵住去路,在大庭廣眾下使喚她。
漪瀾一下變了臉色,看向寧璿的目光中還隱隱含了一些怒意,“離王妃,現在漪瀾可不是從前那個跟在王妃身後的小侍女。”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讓一旁的我想到她的背叛也有了怒意。
“不是侍女?嗬..那是侍妾吧”,寧璿冷笑一聲,“一個小小侍妾竟然敢不聽本王妃的話,你的身份說好聽點是侍妾,說難聽點,是個沒名分的暖床工具。”
寧璿平時不是不會罵人,而是覺得沒有什麼人惹到她,不罵則已,若要罵,那絕對是抓住別人的要害不留餘地的狠狠嘲諷。
漪瀾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又不敢當麵頂撞寧璿,隻得聽命地去叫煙潯。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寧璿笑著朝我挑挑眉,“怎麼樣,給你出氣了吧。”
見寧璿這一副神情,我不覺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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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會兒,看著王府裏這些熟悉的路,心裏泛酸起來。
待王府的人過來請我們去大廳時,方才停下了繼續前行的步子。若繼續前行,那麼便是鳳欖軒。
到了大廳,最先入目的是大廳中央穿著紅色喜服的明月瀟,紅色將他那張絕代風華的臉染上了一分緋色,妖孽至極。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伴在延帝身邊的黎姬,她臉上雖然在笑,但眸中卻毫無笑意。
洛千塵見我們過來,朝我們笑了笑。
在女眷的那邊落座,歇了一會兒,就聽禮侍高聲呼道:“華旖公主到。”
眾人望去,一個紅色身影由旁邊的侍女扶著進了來。
明月瀟從侍女的手中牽過華旖公主的手,那般小心翼翼,讓我想到了我和他大婚那日當天,那時他是不是也是如此視若珍寶?當我去回想的時候方才驀然發現,我忘了。
自己的皇妹出嫁,墨棋也從他的位置上起身向明月瀟說了什麼。
行禮的時候,我強迫自己不去看,在對麵的人中卻正好對上洛千塵有些擔憂的眸子。
這時的我卻殊不知我和洛千塵的相視盡落入旁邊一女子眼裏,正是最難纏的韶儀,她眼裏噌噌地冒出火花。
禮畢後,明月瀟沒有親自送那華旖公主去她的住處,而是喚來一個侍女將她送去昀夏齋。
昀夏齋,還好,不是鳳欖軒。這個念頭一閃出來便被我否決,真是,我現在怎麼會想到這個,她就算住鳳欖軒,那又與我何幹。
被喚過來的侍女過來小心翼翼扶住華旖,她正是當初我在這大廳裏教訓一個丫鬟時另一個被我打賞的丫鬟,還記得她叫“采瑩”。風水輪流轉,也許她也沒有想到,就這麼快,她的女主子便換了人,而前主子卻也在這大廳中以看客的身份看著這一切。
王妃已經先離去了,明月瀟立即轉身請我們去花園中用宴。
洛千塵有些擔心我,便和我坐在一處,卻惹來韶儀不滿的瞪視。
中途我以有些不適便先離了酒席,因著幾乎所有的下人都去了花園伺候,所以府裏其他地方倒閑得安靜冷清。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回過神來方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鳳欖軒。
在外麵猶豫了好久,才推開門進了去,不是意料中的灰塵滿麵,而是幹幹淨淨的,樓上還有人影。
我上了樓,卻小心地放慢了步子。
到了房間外,我透過窗棱看去,一女子坐在床邊,似乎在懷念著誰,下一瞬卻明白了。
那女子竟是一直不見的煙潯,原來她一直在這鳳欖軒裏。
我手按到窗棱上,發出聲音,床邊的煙潯下意識回過頭,正好看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我。
她走出房間,看著蒙著麵紗的我有些戒備地出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到這裏來。”
我沒有開口,煙潯以前一直跟在我身邊,自是能聽出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