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拾起長劍和持刀的吳營長雙雙走到院子中間,其他人速速退卻到靠牆的位置,不敢有任何聲響。
吳營長手中的大刀一橫,說了句:“堂兄,出劍吧!”
張老爺想回句什麼,思量片刻,卻無話可說,隻好仰頭大笑了兩聲。隻是他的笑聲淒淒,比秋天那蕭蕭的風聲還要淒涼些。
待到張老爺長劍一指,戰局便開始了。
張老爺的一把長劍揮舞得輕盈靈動婉若遊龍,吳營長的一把大刀砍得鏗鏘有力虎虎生威。十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竭盡所能施展功力,卻都沒有馬上置對方於死地的打算,說是複仇,到更像是比武切磋。
張謙少爺年少不懂,關心則亂,急的眉頭緊蹙,站立不安。
貓千羽自幼獨自生活慣了,不太能體會他這種心情,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隻是自己的小手一直被他一個男子拽著,著實有些兒尷尬。狐玉君見狀,偷偷穿插過來,站在貓千羽和張謙少爺中間,貓千羽得意進入狀態,專心觀戰。
張老爺和吳營長又打了二十餘個回合之後,畢竟是年紀有些大了,又經曆了情緒的巨大波動,氣息明顯比之前喘得急促了些。張老爺心裏明白,自己若是繼續戀戰,讓自己的堂弟吳營長這樣贏了自己,那說出去勢必對他不利。既然結局早就注定,不如還他一個好名聲好前程吧!
吳營長也感覺到了張老爺體力的變化,如果用自己的年輕的體力優勢繼和張老爺續耗下去,即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神,都暗自決定,就在下一招中見勝負。
吳營長怒喊著,大刀砍出,將他這一生的苦難和怨恨都揮灑在這最後的一刀中;張老爺則是十分坦然,長劍刺出,將他父親的罪孽和虧欠都還在這一劍當中。吳營長的刀氣像火焰,熊熊燃起,所向披靡;張老爺的劍氣像剛融化的水,湍湍流動,清涼浸人。
就在吳營長的刀氣和張老爺的劍氣觸碰之際,忽然一道耀眼的金光閃在火紅的刀氣和清冷的劍氣之間,金光持續了三秒,兩側的刀氣和劍氣便暗淡了下來,各自漸漸收回,直至消失。
金光消散,貓千羽才敢撤去遮眼的衣袖。
吳營長和張老爺之間多出了個人。此人身材肥胖,麵色紅潤,眉眼帶笑,神色卻威嚴;一身金袍,發束怒冠,腳踏鍍金履。
狐玉靈不知不覺地靠近貓千羽,癡癡地說了句:“這土鱉是誰呀?”
貓千羽噗嗤一下,差點笑出來,使了好大力氣才將笑意忍了回去。
凶險已經過去,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金城主?”吳營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表兄!”張老爺也是一副沒想到金城主會出現的樣子。
金城主雙掌一壓,氣沉丹田,把內力收住,說道:“都是一家人,何至於這麼大動幹戈!”
吳營長忍住莫名的火氣,行禮說:“金城主,這是屬下的私事!”
“私事?”金城主直盯盯地看著他,“你來金都古城這麼多年了,我沒認出你來,可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你的表兄嗎?還是說,我也隻是你利用來複仇的墊腳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