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牢牢的握著門杈追了出去:“呸,你是上輩子不積德才生了個癆病鬼兒子。我衝撞啥,家裏明明白白拒了親事,你個髒心爛肺的還領了人來。甭在這兒拿著什麼王爺太子的嚇唬人,我們旗下人家老一輩誰家不是從龍過來的?想搶親,咱們隻管往衙門理論去。”
年紀輕輕的姑娘,瞪著眼珠子要吃人。張氏大吃一驚,不住的往人群裏躲閃。
李管事派來的人,臉上可就不好看了。說是位溫柔嫻靜的姑娘做的一手好繡活,還識文斷字,眼下這跟個夜叉似的,真進了門誰打誰還指不定呢!
早有相熟的人家去找赫舍裏老爺,跟著門口看熱鬧的街坊,趕緊上來攔有容:“有話好好說,打傷了人可了不得。”
好好說了一輩子,最後還不是落了個不得好死?
怒火燒到了腦瓜門,有容扯著嗓子喊:“這惡婦欺負我們一家和軟,頭一回騙親不成,這次竟直接把人帶來。平白毀了我的名聲,還搬出什麼王爺威脅我們。按照她說的,左右親事不答應,以後我們一家都沒好日子過。我今兒就打死了她,再自己抹脖子去。”
街坊一看都要拚命了,更不敢放了她過去。
李家來人覺得四周落在身上的視線跟火烤著似的,何其冤枉,他們好好抬著聘禮,怎麼到這兒竟成了搶親的?
縮在邊上的張氏,悔的腸子都青了。生恨自己讓那五十兩的謝媒禮迷了眼,更恨往日沒看出來有容是個潑辣貨,才吃了這麼大虧。
一係列變故來的太快,馬佳氏踉蹌著追出來,瞧著滿下都是人,腦袋都氣的‘嗡……嗡……’響。上前一把抱住有容的手,哭著求:“快放下,你要鬧出人命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有容見好就收,也就是氣昏了頭打人兩下,壓根也沒想真玩了命的鬧騰。不過話還是要說的,手裏大棍子指著張氏:“她想毀了我的名聲,騙了親事去李家要錢。上一回就應該打死她,也省了今天的麻煩。”
張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知道錢是拿不到手了,可更不能開罪了李家,隻好耍賴:“上回我來問的時候馬佳太太就說‘過兩天再提’,也沒直說不行,我那是一時聽差了。”
“聽錯了,你這話蒙誰呢?”有容大聲冷笑。
街坊卻像一下找打了安慰的點,都跟著和稀泥:“誤會、都是誤會,說開了就行。也沒走三媒六聘的,解釋清楚了就好,對不對?”
張氏明顯被打怕了,眼見著有人勸住有容,慌不迭的躲開了想跟李太太解釋。
李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兒子情況特殊,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跟這兒走動。
李太太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分給張氏,十分慶幸走了這一遭,方才知道張氏口中賢良的好姑娘是個什麼模樣。
潑婦一般,端的是好人才。
“仔細你的手!”李太太扯回被張氏牽住的衣角,瞟了一眼拚命三娘樣的有容。
冷斥一聲,心想說這姑娘好性子?
怕也是個眼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