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光芒 26.(1 / 3)

璀璨的光芒 26.

鐵釘與鑽石

台灣著名作家吳淡如在《自在一點、勇敢一點》一文中,寫出了她學舞的可貴經驗。

她學的是佛朗明歌舞,這種舞最注重腳法,練了半天之後,好不容易記熟動作,但跳起來時,卻隻有一個“拙”字可以形容。她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的腳,生怕一步踏錯,全盤皆輸。她的朋友是職業舞蹈員,忍不住提醒她:“像你這樣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全然沒有辦法放鬆肢體,根本就享受不到跳舞的快樂。最糟的是:一個人如果跳舞時一直看著自己的腳,觀眾也會跟著注視你的腳,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反之,如果你臉帶微笑,大家便會看你的臉。”吳淡如得了啟示,接著下來,便把注意力從腳部移開,隨著音樂節拍,抬頭挺胸微笑,整體效果果然大有改進。

吳淡如指出:人人都有缺點,如果對自己缺點太過在意,太想遮掩,反而會以瑕掩瑜;相反的,承認它,麵對它,慢慢地就不在乎了;而一旦你能以淡然的心態來看待自己的缺點,學習反而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

讀了這則散文,摯友阿丹的臉,突然浮了上來。

阿丹有個18歲的兒子阿雄,她口裏的他,有千種不是、萬般不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可是,在別人眼中,阿雄偏又是個彬彬有禮而又能言善道的人。一回,在朋友的聚會中,有人稱讚阿雄,阿丹生氣地虎起雙眼,尖聲銳氣地說:“你們知道不知道,他是個雙麵人哪!外麵的人對他印象不錯,可他在家裏卻是神憎鬼厭。”

這時,好友阿葉冷靜地開口了:“阿丹,你對阿雄,處處看不順眼,事事聽不順耳,最大的症結,其實不是阿雄,而是你本身!”

阿丹怏怏地瞪著她,阿葉不慌不忙,繼續說道:“你的雙眼,有兩枚釘子;你的雙耳,有兩根長刺。你看他時,看到的是自己眼中的釘;你聽他時,耳中的刺又在作怪。你試試看,拔去眼中的釘和耳內的刺,再去看、再去聽,也許,感受便完全不一樣了。”

是的是的,老是盯著別人的缺點,不但自己不快樂,也會給別人永遠地貼上錯誤的“標簽”。承認別人的優點、發掘別人的優點,最重要的是:看別人時,把著眼點放在別人的優點上,便能將那一枚一枚既弄痛自己又刺痛別人的鐵釘,變作兩顆鑲嵌在眼珠裏的鑽石,這樣一來,落在眼中的世界,將變得更璀璨、更晶亮、更美麗!

風中的傑奎琳

美色猶如鋼印,是獨立於官爵和金錢之外的第三種權力。

客居紐約時,主人的書房臨時變作我的臥室。四壁琳琅著圖片和藝術品。有一幅鉛筆速寫,是主人的手繪,畫的是北京大學的未名湖,線條極幼稚,他是學生化的,於美術並不在行。隻是,根總歸不能舍棄,那一份癡戀,年代愈遠,距離愈遙,便顯得愈虔誠,愈頑強。書案正中立著一幀黑白照片,因其色彩的過時,又因其位置的顯赫,引起我的注意。那是一位行走中的白人女子,著緊身針織毛衣,牛仔褲,側臉向鏡頭凝視,短發被風吹散,蛾眉作驚訝式的上挑,雙眼微微露出笑意,朱唇將啟未啟,似乎還沒來得及作出完全反應。

這是誰?主人夫婦是我多年的熟人,這肯定不是他們家族的成員。也許是男主人新交的情侶?不可能,就算他入鄉隨俗,域外風流,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再說,都什麼時代了,大紐約的靚女誰還會拍這種黑白照。從背景看,這是在長街,在熙來攘往的人行道,女子正興衝衝地趕路,突然因為什麼事掉轉頭來,秋波斜睨,漾出三分嫵媚,二分頑皮,一分迷瞪。

是晚,我不管忙著什麼,那年輕而灑脫的女子始終盯著我看。我向左,她的目光也迎向左;我向右,她的目光也迎向右;我站立不動,她的目光也就在我鼻尖定格,仿佛說,看你還往哪兒逃;直待熄了燈,鑽進被窩,那一頭漫空飄揚的亂發,那亂發叢中明亮的雙眸,仍然忽悠在眼簾,又忽悠進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