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的鋼筋鐵骨的背後,她依舊覺得有些不適應。可能是安逸的太久了,又或者,被保護的太久了,不知不覺走了太久,不知道她忘了沒有,悲歡離合的背後又是怎樣。
天色黑了,寂靜的夜空被迷離的霓虹燈照亮了,猶如一匹光滑的天鵝絨布匹,依稀有點點星光掛在上空。她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這一次,她沒有那麼幸運,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她也跟普通人一樣,拚房。
那是一個被隔成四間的三室一廳小套房,總共有100平米左右,客廳什麼家具也沒有,一如她自己的房間,隻有一張床,簡易的桌子,和一個塑料的方方正正的小凳子。
她回到租住的地方之後,其他三間房子的門都緊緊地鎖著,隻有門口放了幾袋垃圾,看樣子是主人遺落在那裏的,她看了一眼變頭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房間,現在的條件,跟她之前的比起來,相差的太多太多了,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洗漱了之後,便一頭栽進枕頭裏,不再說話。
因為是老房區,簡陋的房屋不光是如裏麵顯示的這麼破舊,連外麵看起來,也猶如即將要拆遷的地方。
她的房間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那扇大大的窗戶,從她這個方位看,四層樓的高度,剛好能看到,街道綠化的大樹的頂端,在依稀的微風下,能看到點點路燈的燈光從樹葉的縫隙裏透漏出來,那扇窗子能讓人看到一片天空,那是一片純淨的,看不到任何高樓林立的天空,視野剛剛好,沒有任何其他的雜亂的東西摻雜進來。
沈聽柔把腦袋從枕頭裏拔出來,看著那片天空,她看著看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驕傲如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她努力去工作,去讓自己成長,咬著牙忍受這一切,無論是被欺負,還是大壓力,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變得像現在這般如此狼狽。
狼狽到她不敢去想過去的自己,狼狽到形影單隻,任孤獨,吞噬整個世界。
她好冷。
可她從來都是往前看,從不注意自己身後有什麼,她也不會注意到,也許不遠的地方仍然有那麼個人,執著的,不悔的,堅持著她的堅持,猶如影子一般的存在,那個人在幹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破舊的老民房的窗外,那輛豪華的車,在看到四樓房屋的燈黑掉了,終於掉頭走開。
隔音效果非同一般的車內,那個英俊的側臉,薄薄的嘴唇,深深地抽了一口夾在手中的煙,吐出煙圈,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摁下自動窗,將煙拋出車外,那根價值不菲的煙被巨大的風遙遠的拋到了車後,毫不拖泥帶水,雷厲風行,他一踩油門,車子像一隻黑色的豹子,消失在夜色中。
那根煙,盤旋著落在路邊,無聲無息的燃燒著。
屋子裏的沈聽柔,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