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過,她縮了縮腦袋,法國梧桐的葉子落了一整個肩頭,突然悲涼了起來,獨身大齡女青年,終究是一個人,孤獨地走。
所有熱鬧和喧囂遠去,一轉身,一回眸間,又是一個人。
可是,就在她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與秦爾再見麵了,偏偏事違人願,越是大好的機遇,越見不到,越是不想見的時候,卻偏偏能遇見。
如果可以,她寧願,那天沒有選擇與秦瑜一起去慈善拍賣會的現場,可時光不倒流,她依然去了,並且,遇見了秦爾。
第二天,中秋節,晴好的一個天氣,公司終於給大家放了假,所有的人歡喜地回家。
就在沈聽柔決定好好窩在家裏看場催人淚下的電影,又或者睡個懶覺的時候,秦瑜來電話了。
“今天晚上的拍賣會。”他清冷的聲音,依然不含任何情緒,就像交代公事一樣。
沈聽柔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真無趣,一聽就知道他從沒有談過戀愛,但又轉念一想,他這麼有錢怎麼會沒有女人倒貼上去,她道:“知道了。”
然後,電話裏一陣沉默,久到讓沈聽柔都覺得快睡著了的時候,秦瑜又說道:“以我的女伴出現吧。”
當時的沈聽柔直犯困,腦子裏一片漿糊,敷衍地說:“知道了,知道了,幾點?”
她回答的這麼幹脆,讓電話裏的人似有些微微地驚訝:“五點我去接你。”
“嗯嗯!掛了吧。”沈聽柔說完就掛了電話,躺在床上準備睡一覺,卻突然清醒了,她剛才,是答應了作為秦瑜的女伴出席?
她頹敗地叫了一聲,一不小心上賊船了!
五點的時候,秦瑜果然準時到達她破舊的公寓樓下麵,黑的寶馬車呈光發亮,吸引了很多居民的圍觀。
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衣服,沈聽柔就把之前秦爾買的那套,白色的禮服穿上了。看著鏡子裏的她,除了頭發長長了,哪裏都沒有改變,可實際上,物是人非,心境也早已於以往不同。
穿在身上,感覺上還是有些尷尬,最後,她心一橫,按照習慣,將頭發在腦後隨便挽了個發髻,就出門了.
應急吧,應該也不會遇到秦爾,有什麼尷尬的。
她蹬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走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秦瑜坐在他的車裏,黑著一張臉,再看車的周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群七八歲大的孩子,圍在車的周圍,瘋了似的打水仗,完全將車當成一個安全的碉堡,玩得不亦樂乎。
秦瑜似乎沒見過這種陣勢,被嚇到了,車停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沈聽柔終於忍不住了,捂著嘴偷笑了起來,這時,秦瑜看了她一眼,那表情,還帶著一絲幽怨,她的笑‘蹬’的就停在了喉嚨裏,上不去也下不來,格外難受。
秦瑜幫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沈聽柔微微愣了愣,曾經也有一個人,有這樣幫她打開車門的習慣,她咬了咬唇,坐了進去。
關上門,車內十分安靜,秦瑜將車發動起來,鳴了鳴笛,那群孩子才一哄而散,臨走前,還調皮的衝擋風玻璃,開了一槍。
那水花,在清晰的玻璃上,飛濺成一片迷蒙。
她看了看秦瑜,秦瑜緊蹙著眉毛,棱角分明的臉龐透著冷峻,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好,沈聽柔連大氣也不敢出,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