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溫夫人’的故事一樣,白夜的孩子,在不足三個月的時候,就小產了。
隻是子皙即使清楚這件事是月紫做的,卻依舊不肯下令殺了她,隻是將她的位分降低到了從四品的侍妾。
“那個時候,我就再也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了。”說到這裏,白夜的眼中流露出濃厚不盡的幽怨與哀傷。
這表情,芸機曾在許多失去了夫君的女子眼中見到過,深知這是無法裝出來的,便沉默著不語。
“作為正一品的正王妃,我不能去爭,也不屑於去爭。”白夜的眼中隱隱含淚,“可是我不甘心!你知道嗎!我不甘心!為什麼我苦苦經營的幸福,就這樣被一個低賤的舞女輕而易舉地奪取了!憑什麼!”
“你太規整了…”芸機歎了口氣道,“你撂不下你的身份來,所言所行都遵循禮教,你確不明白在你除去了從你父母家族那裏繼承來的姓氏和他給你的正王妃之位以外,你什麼都沒有。這些東西看似是你的資本,其實也是你的束縛。”
是了,如果拋開這一切不談,她什麼都沒有,沒有自己所擅長的,能夠留住子皙的東西。而月紫,卻擁有令人稱讚的舞姿。
“所以我輸了。”輸的這麼透徹簡單,自己卻不明白。白夜捂著臉不做聲,芸機隱隱看見她指縫見夾雜的晶瑩。
確實是個規整的女子啊,就連哭泣,都已經學會了默不作聲。芸機歎了口氣,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實在對白夜的隱瞞生不起氣來了,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經曆,換做是她,也不好對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說吧。
“芸兒!幫幫我!幫幫我!”這個將行為端莊的女子,終於忍不住地抱著芸機大哭了起來,毫無昔日的端莊可言。
這樣文雅賢淑的皮囊之下,是一個壓抑了多久的靈魂呀。這個被壓製的靈魂,究竟有多麼地苦不堪言?芸機不知道,她不是經曆了這一切的人,自然不會理解這其中的痛苦。
芸機柔軟了心腸,輕聲問道:“你要我怎樣幫你?”
“幫我!你要嫁給子皙!幫我讓子皙永遠地遠離那個低賤的舞姬!”白夜死死地抓住芸機肩膀上的衣服,嘶吼著說道,“你不是也對子皙有好感嗎?!嫁給他啊!嫁給他來幫我啊!”
“我對子皙有好感?”芸機突然凝住眉頭,“你說的子皙…”
“就是住在你們家裏的那個人啊!就是析月啊!”
芸機轟然傻在了原地。
一邊是師父的安排,一邊是朋友的乞求。難道,自己就真的要嫁給這個相識不久的男子了嗎?又是一個夜半,芸機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秋千上晃動。
“這麼晚了,還不睡嗎?”析月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芸機扭頭,正對上了析月含笑的雙眸。
是不是嫁給析月,就能夠離開彙清鎮了?芸機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睡不著呢。”芸機揚起一抹張揚的微笑,“要一起去遊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