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
芸機泡茶的手微微一滯,繼而將衝泡好的茶水擺在溫夫人地麵前,“溫夫人喝些水再繼續說吧。”
“那個孩子,在我肚子裏還不滿三個月的時候,就因為意外離開了。”溫夫人的眼中突然驚起了一道恨意,“我知道!我知道!那並不是意外!而是他娶進門的那個小妾加害於我的!”
那還是去年,楓葉連天紅滿地的季節。一頂紅轎,將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帶進了溫府。
也帶來了溫夫人的悲劇。
那女子,小字兒喚作箏兒,並非和溫夫人一樣是小家女子。那是一戶和溫家門當戶對的關家的庶女。雖然是庶女,可是她的母親卻是關家老爺的愛妾,所以論到真實的地位,並不比嫡女低上多少。
關箏兒自小看多了家中其他姨娘對自己母親多次暗中使絆,也看多了父親的多情與涼薄。雖然是在母親和父親的寵溺中長大地關箏兒,雖然性格任性高傲,可是小戶出身不知深淺的溫夫人絕非是她關箏兒的對手。
溫夫人是賢惠的,她有序地替她的夫君打理著家庭。從下人的分配,到每月的月例賞銀,從家裏的幾處空房修繕,再到她夫君的衣食住行,統統被她打理地井然有序,可是也正因為這樣,她成了關箏兒的眼中釘肉中刺。
關箏兒表麵上一副人畜無害地樣子,表麵上整日裏也帶著微笑討好著溫夫人,昨兒是自己的生辰,因為出嫁沒有母家陪伴,希望溫夫人能夠陪她過個生辰。今日是花園裏的什麼花兒開了,邀夫人去共賞。明日裏是家裏從哪兒又弄來了稀罕玩意兒,要送給溫夫人一份…
暗地裏卻是悄度陳倉,關箏兒求了在關家地位依舊穩當的母親,一點一點地開始收買起了溫府的人心。像是一條冬眠的毒蛇一般,靜悄悄地蟄伏著,等待一個最精準時間,然後發出最致命地攻擊。
然而溫夫人卻並不是城府深沉性格陰狠的女子,正相反,她有著自己堅持的溫柔與和善。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落進了關箏兒精心編製好的陷阱之中。
溫夫人肚裏的孩兒未滿三個月的時候,就小產了。那是一個難得的冬日陽光明媚的午後,當時的她還在秋千上微微晃動,微笑著輕撫著自己的腹部,臉色微紅嘴角上揚著猜測著這個未出生的嬰孩是男是女,會長成什麼樣子,會怎樣喚她娘親…
可是突然而至的腹痛,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無比地生活。
剛講到這裏,溫夫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芸機忙將泡好地茶水地給她,溫夫人喝了兩口說道:“妾身今日…實在是無力再說了,還請芸姑娘明日此時也在這裏等著。”
“這樣,我先給你開一劑調理身體的藥。”芸機慌忙去拿筆紙。
“不必了。”溫夫人直接地拒絕讓芸機感到無比的驚異,“我隻是很想和一個人說說這些事情…說出來了,心裏也就舒坦了許多。”
話至此,芸機也隻能無奈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