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章台派人用一襲軟轎將重病的紅雨接去了京城。要知道,京城雖然十分繁華。可是寄人籬下的滋味也並不會怎麼好過。
秦檜的表妹秦楚玉雖然出身高貴,可卻是個極其潑辣的主子。給紅雨分了連下人都不會去住的偏院不說,那偏院,冬季寒冷異常,夏天又悶熱過火。
紅雨的身子尚未痊愈,又遭受了這樣的折辱,竟一病不起了。
秦楚玉還會時不時地故意和紅雨起了衝突,有次章台自覺傷了麵子,便替紅雨說了一句,不說還好,這維護紅雨的話一開口就將秦楚玉的怒火激的更加旺盛,當時就罰身體還未大好的紅雨跪在烈陽地裏跪了三個時辰。
礙於秦楚玉的出身,紅雨便也隻得是咬牙地忍耐著。罰跪的期間還下了暴雨,讓她的身體更加虛弱起來。她不是沒有求過父親將她從這裏接回去,可是那秦楚玉偏偏不放人,非要將紅雨留在眼皮子底下欺負。
當今丞相秦檜一人獨大,薑家雖然想要幫助女兒,卻奈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女兒不要和秦楚玉發生衝突,遇事一定要冷靜自持,忍辱保身。
這日,紅雨難得地精神了許多,叫了魚兒將躺椅搬到外麵,午後喝了藥,紅雨便躺在躺椅上休息片刻,還未超過一刻鍾,秦楚玉便帶著成群的婢女嬉笑著大步而來。
隻見那秦楚玉頭上綰著一支黃金孔雀立牡丹的發簪,淡青色的棉襖,碧藍色二色金銀線的坎肩兒。蔥黃綾子棉裙,有些地方還被刻意地做舊了,看上去好看又讓人覺得新鮮。而那秦楚玉身後的侍女,穿著上也是精致地無可比擬的錦緞,這在江南也是一等一的料子,一行人衣著華麗的讓人覺得瞠目。
紅雨不由得想想自己,才發現自己雖然出身也是不錯的,家中吃喝不愁,起碼在將年那邊也是一等一的大戶人家。隻是在此時和秦楚玉的出身比起來卻明顯黯淡了許多。
身後的侍女魚兒更是遠遠比不上了秦楚玉身邊的婢女。她出身商家,世人都隻道商人微賤,有些人甚至還會嫌棄商人的出身,整日裏怨其父母,可她卻不這麼認為。父母對她是有生養之恩的,又怎能如此行事呢?
隻聞“啪”的一聲,秦楚玉一巴掌呼到了紅雨的臉上,見到紅雨緊緊抱著身子絲毫不敢反抗地樣子,秦楚玉冷笑道:“本夫人在前院操持著家務,你居然還能在這裏安心地曬太陽?你還真是閑人一個!看著這狐媚樣子!怪不得夫君以前還會娶了你當正妻!不過小門小戶就是不怎麼樣,看你這兒的含酸相!”
紅雨聽了這話便知道她今日心情不好,趕忙起身,委曲求全道,“妹妹出身不高,有這些時間也是因為章…老爺嫌棄妹妹病容殘損,並不來妹妹這裏。妹妹自知比不上姐姐花容月貌,又更是比不上姐姐能幹會處理家務,所以妹妹遠居,並不敢與姐姐相提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