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著起了床,開了門一看,隻見客廳的地板上一片狼藉,隔壁房間的門緊閉著,想起昨晚劉詩雨聽說周猛得了艾滋病後那驚恐不安的樣子,她的心裏又是一痛。往常的這個時候,她該和劉詩雨手挽著手走在上班的路上了。
來到衛生間,蹲下來解了個小手,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內褲,隻見內褲上幹幹淨淨的,看來大姨媽已經徹底地走了。
回想起和周猛相識的這段日子以來,兩個人雖然親密得如一對新婚的小夫妻似地,但真正在一起嘿咻的次數其實並不是那麼多了。她還一直都在心裏嘀咕著周猛為什麼對這個不是那麼熱情,到現在她才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其實也算個比較保守的姑娘了,但同居是現在年輕人戀愛的趨勢。她也是個比較細心的女孩了,她擔心意外懷孕,所以每次愛愛的時候,她總是要周猛帶那套套的。周猛雖然不太樂意,但也不是那麼反對,因為他對這個,可真是沒有太大的熱情了。
掐指一算,大概也有七八天沒跟周猛那個了。她也知道,艾滋病的傳播途徑最主要是性,接吻的什麼幾率不大。所以直到現在,她都還抱著一種僥幸心裏的。也許,說不定自己沒有被染上的!
從廁所裏出來,洗了臉漱了口,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提著包,就往樓下去了。
不管怎樣,自己盡快去做個檢查,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的……
出了門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白花花的太陽照得她一陣暈眩,似乎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似的讓她如芒在背。
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卻是超市裏打過來的。猶猶豫豫著她點了接聽。打電話的是她的組長,一個很嚴厲很苛刻的女人。她不等馬麗作出任何解釋,就劈頭蓋臉地把她罵了一頓——假也不請擅自曠工是很嚴重的事情的!
馬麗靜靜地聽著組長的訓斥,眼淚忍不住又撲哧撲哧地流了下來,組長的訓斥在她聽來是那麼地親切,若自己還能回到那裏去上班,即使每天都讓她罵一次,她也心甘情願啊!
逶迤著往疾控中心走去,到了疾控中心的大門口,來來回回地走了許久,才終於橫下心來,往HIV檢測中心去了。
檢測中心的人不是很多,但剛剛走到門口,便迎麵碰上一個麵如死灰般的女孩手中拿著一張檢驗單什麼樣的東西從裏麵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她的心裏一陣絕望,仿佛自己也已經被判了死刑似的無藥可救。
“身份證。”醫生看她走了進來,隻是匆匆地瞥了她一眼,仿佛這樣的人真的是見得多了似地。
忙慌亂地從包裏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醫生拿過去做了登記,然後問住址什麼的。
“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周猛……”她猶豫著說道。
“周猛……哦,周猛,就是昨天來過的了。”醫生抬頭看了看她,一臉的惋惜。
做了登記,然後是抽血。眼睜睜地看著一大管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的手臂中被抽了出來,她感覺一陣暈眩,仿佛世界末日真的已經到來了似的。
等待結果的過程有如在被淩遲的感覺,真的希望能夠一刀痛痛快快地了結了算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聽到裏麵的醫生喊了一聲“馬麗”,她感覺腿肚子一軟,艱難地走近醫生的辦公桌,隻見醫生拿著一份檢驗單仔細地看著,臉上一副詫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