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仙君告知下官那孩子的生辰八字,方便下官在生死簿上查找。”判官走到我麵前說道。
“此人叫欒允諾,生於壬戌年六月初六日卯時,有勞判官了。”我告訴他欒允諾的生辰八字。
判官翻開生死簿,仔細查找起來,越翻神情越嚴肅,“仙君,是否報錯了,生死簿上並無此人。”
“不可能啊,我推算陰陽雖然不是很在行,但是不可能連最基本的都算錯啊,你在查查看。”我詫異地說。
“生死簿上卻有欒允諾此人,但是此人前世壞事做盡,由酆都大帝親判,輪回十世皆要胎死腹中,未出世便注定要夭折,他的魂魄早由地府收了去,何來在陽間活了七年之說?除非是由什麼惡鬼,逃過地府的追捕,借了那人的肉身。秦廣王,你看這,我們是不是要派鬼差去強行拘魂?”
我一聽,這還了得,本想幫他續命,誰知命沒續到,連僅剩的一年陽壽都要弄沒了,連忙擺手道:“神君不可,他隻是個孩子,要鬼差強行拘魂,未免太殘冷了。”
秦廣王掐指算了算,緩緩說道:“這事已不在地府的管轄之內,連天庭都沒資格管的事情,我們地府沒必要操這份閑心。”
判官沉吟道:“那麼這事是否要稟告大帝?”
“陛下那我自然會去說明,”秦廣王擺擺手,對我說道:“本王奉勸仙君,莫要再趟這趟渾水了,否則輕則觸怒天庭,被革去仙職,辜負了這千年苦修,重則灰飛煙滅,化作劫灰也不是沒有可能,請仙君三思而後行。”
“謝神君提點,小仙銘記在心,小仙告退。”我彎著腰,趁秦廣王沒注意,我撇撇嘴,不幫就不幫,說那麼嚴重做什麼,當我是嚇大的啊。
既然欒允諾不在生死簿上,那就說明我在他陽壽上做手腳,陰間也發現不了,那我還來求你們做什麼,我暗自想到。
回來陽間,我放出神識,查處了欒允諾所在的醫院,用法術鎖住了他所在的病房,看著沉睡中的欒允諾蒼白的小臉,心裏莫名的一陣心疼,撫上他孱弱的身子,心裏不由得歎息,老天,你是何其殘冷,將一個無辜的孩子逼到如斯境地,我運起仙靈之氣,置於指尖,放在欒允諾的印堂上,念道:“出窈窈,入冥冥,氣布道,氣通神。”說完,一顆泛著七色琉璃光的珠子,從我口中緩緩升起,沒入欒允諾的印堂之中,看著欒允諾漸漸恢複血色的臉,我舒了一口氣,看來他的小命是保住了。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替他理了理被子,“為了救你這條小命,浪費了我這顆淬煉近500年的三界離火珠。你可要好自為之,將來要做個好人哦。”
我撤去了結界,隱去了身形,回到了道場,不禁想起我得道前的遭遇……
得道前,我本是普陀山一條蛇妖,修行千載,功德千年,日日在觀音大師坐下,聽其講經。飛升那日,天劫來臨,本來覺得能夠應付的天劫,不知怎的,異常厲害,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就在我避無可避的時候,腦中突然出現了每日所聽的觀音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佛法無邊,足以毀天滅地的天劫,在這漫天的佛法中,消失於無形。
成功渡劫後,我來到菩薩座下,跪了下來,說:“菩薩慈悲,謝菩薩成全,助小妖飛升。”
“一切皆緣,既然你在佛法中飛升,那也算我半個佛門弟子,,賜你法號應劫,可好?”菩薩慈祥地說。
“謝菩薩點化,”沐浴在無窮的佛光中,我高興地說,“弟子願跟隨菩薩修行。”
“應劫,你不用跟隨我,你自有自己的一番造化,你現在即刻去天庭複命吧!,應劫應劫,可別真應了這劫啊……”
“弟子不明白,這……”
“天機不可泄露,他日有難,再來尋我……”
回想這一切,幾百年來,一直參不透菩薩話中的意思,今天在酆都,我不聽秦廣王的勸告,硬是趟了這趟渾水,難道這就是菩薩所說的劫嗎?應劫?我笑了,就算再劫難逃,也是一種解脫吧,當日飛升的喜悅,早已在歲月的磨蝕中煙消雲散,忍受了千百年的寂寞,才得窺天道,難道隻是為了換來更多的寂寞?我長歎了一口氣,又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