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州鹽務司距鹽場並不遠,所以馬師爺每次皆是徒步而來。隻是今夜有雨,路上頗為泥濘,這叫馬師爺叫苦不迭。自己的婆娘剛剛給自己置辦的鞋襪,今夜怕是要遭雨蒙塵了。
正行走間,依稀可見迎麵行來三人,看樣子行色匆匆卻是連紙傘也沒有帶。那三人雙手舉在頭上一路奔行而來。馬師爺見了不由嗤笑,以手遮雨和竹籃打水又有何差別,真真可笑至極。
前麵三人片刻便奔得近了,誰知就在與之錯肩的刹那,馬師爺隻覺雙腿一緊,隨之合身撲倒在地。‘啪嘰’一聲,馬師爺整個摔在了泥水裏。還未等馬師爺驚叫,已被人塞了口鼻縛了雙手塞進麻袋。
馬師爺身邊的高二見事不好,抽腰刀便欲反抗。卻不知何處‘咻’的一聲射來一支利箭將其當場慣胸射殺。隻見路上先前的三人抬了馬師爺轉身便走,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這時路旁草叢中竟閃出十餘黑衣蒙麵人來,各持弓弩長刀直奔鹽場方向……。
“來來來,接著喝!”李麻子與室內眾人推杯換盞喝的正在興頭上。
豈料‘咣當咣當’兩聲大響,前後門被人一並踹開,自兩扇門外轉瞬衝進二十餘黑衣人來。一名黑衣人到了室內厲聲道:“想活命的都坐在原位不要亂動,否則休怪我等刀槍無眼。”
李麻子見狀大驚,見到這些黑衣人個個手持長刀都是黑巾蒙麵,卻不知是何來路。
李麻子強自定了心神開口問道:“那條線上的朋友?報個腕吧。”
先前說話的黑衣人冷笑道:“我們是幹什麼的你且休問,跟我們去個地方閣下自會明白。”說著向身後一招手,身後一名黑衣人一手提刀一手持了繩索。隻見這黑衣人將手上長刀插在腰間,隨即持了繩索上來便欲將李麻子綁了。
就在繩索上身的瞬間,李麻子腰身一擰左臂向後突然一記掣肘。身後的黑衣人不防之下心口中招踉蹌後退,李麻子就勢起身探手將黑衣人腰上長刀抽了出來。
持刀在手,李麻子身形不停,縱身而起摜窗而出。誰知窗外早有二人持了麻袋撐開袋口等在那裏,李麻子這一下正巧自己鑽進了麻袋。窗外的二人緊接著收了袋口,一人持了繩索將麻袋一圈圈的綁紮結實,以防李麻子以長刀劃破麻袋脫身。
室內帶頭的黑衣人嗬嗬笑道:“眾位勿驚,我們今次隻為李麻子,與他人無幹。來,我敬各位一杯。”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來展開,走到桌前打開酒壺將紙包內的東西係數倒進了酒壺,然後再將在座的眾人酒杯裏的酒倒掉,再一一從新斟滿了酒。
在座的眾把頭相互而視都是疑惑莫名,黑衣人再次開口道:“喝了這酒便無事,不喝就殺,耍詭計也殺。我現在數到三,不喝的就不要怪我等手黑了!”
身周的黑衣人個個目露凶光,手上長刀寒光閃閃,看來不像是做戲。己方不過三五人且又是手無寸鐵,黑衣人二十餘人個個拿著長刀。如此卻如何反抗。
這些把頭正在猶豫間,黑衣人頭領已經開始說道:“一。”
別等二了,不然就真二了!李麻子如此身手尚在算計中,何況這些不入流的工頭把頭?在座眾人各自端了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黑衣人直盯著他們各自撲在桌上,這才一一查看。見俱都被迷藥麻翻這才招呼一聲帶著眾黑衣人推出了房門。
夜雨連綿越下越大,此刻縱是站在雨中呼喊,聲音也不會傳出太遠。何況這些黑衣人來去俱是毫無聲響?哪怕是腳印很快也被雨水衝淡。
等到李麻子再次見到光亮卻是身處一間密室之中,密室並不大卻隻有兩丈見方。牆壁上燃著油鬆火把,將室內照的亮如白晝。此刻的李麻子已被五花大綁丟在角落裏,如此一來李麻子不禁心中揣測:‘自己是被綁了肉票?是誰如此不開眼,我李麻子豈是好惹的?’
正自胡思亂想,門外走進一人。這人一身緋紅,衣飾華貴,一看便不是市井俗子。
紅衣華服之人一進門,李麻子不禁一驚。從前他自然不知道厲害,但與府尹大人接觸的久了,便對官員體製有了一定的認識。府尹大人曾說過,等攢夠了銀兩便換身衣服。而要換的衣服據說便是在衣服的圖案上有所不同。
進來的這個人雖是一身常服,但李麻子認識這是官服。而且進來這個人的官階要比府尹大人大,隻是不知這人究竟是何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