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太妃從地上爬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那隻白狐,後背抵在檀木桌上,口中喃喃著,又不敢太過大聲從而惹怒了那隻白狐。
一人一狐就這樣對峙著,那白狐一雙青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汐太妃,汐太妃伸手朝著背後一摸,摸到了一隻茶杯,便下意識的朝著那白狐的方向丟去。
“走開!”
那白狐叫了一聲,便朝著汐太妃的方向撲到,在汐太妃的脖頸之上留下了一道抓痕,隨即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大殿之中不見了身影。
汐太妃摔倒在地上,摸到了自己頸上的傷口,忽然變了臉色,大叫了一聲“解藥!”。
隨後汐太妃便朝著殿門口跑去,隻是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道影子,長發委地,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眼睛瞪得很大,其中含著怨憤。
“我死的好慘!好慘啊!”
悠長的女聲在呼呼地風中響起,外頭的樹影搖晃的愈發劇烈,就連風也穿過窗縫,發出“呼呼”的哀嚎聲,汐太妃看見了籠罩在紅月光之中滿身是血,肩上仍舊披著自己的桃紅披風的女鬼,嚇得驚魂未定。
“鈿兒?”
汐太妃抬起頭望著那身著桃紅披風的女鬼,淒聲道。
“鈿兒!”
“我死的好慘啊——”
一道掠影而過,當汐太妃再一次抬起頭來,眼前早已經沒有了鈿兒的身影,眼前的依舊是黑魆魆的夜,連同著綿延不斷的妖風。
“鈿兒,不要來找我!不是我殺的你,你是自願為我死的,為何要來找我。
在汐太妃的心中,對於鈿兒的愧疚被恐懼所打敗,朝著殿內一道道重影尖聲吼道。
“那我呢?”
汐太妃的背脊抵在冰冷的牆上,讓她終於舒了口氣,忽然感覺到自己頭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抬頭一看竟然是一雙蕩悠悠的腳,一個月白色衣衫的女子,長發覆麵,正坐在橫梁上,渾身散發著死神一般的氣息。
“清寧帝姬?”
這一身月光白太過引人矚目,汐太妃自然想到了幾日之前死在這裏的雲拂曉,渾身一顫,啞著聲音道。
“不是我,我隻在那白狐的爪子上下了毒,你是被那個舒太醫毒死的!不是我,不是我!”
汐太妃即使是麵對著鬼魂,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強辯著。
外頭的風更加大了,隻聽見“咣當”一聲,窗戶被吹開,兩扇窗戶不斷的拍打著,發出木頭之間碰撞的聲音,驟風而至,吹落了博古架上的聽風瓶,瓷片碎了一地,反射這陰幽的月光,讓整個大殿之中顯得愈發的恐怖。
“還我命來!”
一道好像是鋒利的東西劃過瓷器的聲音響起,刺激著汐太妃的耳膜,汐太妃用盡力氣朝著殿門口跑去。
然而那沉重的殿門卻怎麼樣也打不開,汐太妃奮力的拍著門,不斷地回頭望著朝著她衝過來的雲拂曉的鬼魂,大叫著。
“求求你放過我!都是霍白要我這麼做的。別找我,去找他!去找他啊!”
就在這時,原本沉重的大門自動打開了,汐太妃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殿外,然而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中,抬頭一看,竟然是南宮絕!
南宮絕冷眸之中帶著嗜血的殘酷,望著倒在地上已經麵無人色的汐太妃,緩緩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脖頸,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
“皇。。。。。。皇。。。。。。皇上!”
汐太妃沒有想到南宮絕竟然在外頭聽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她那日親眼看見過當年南宮絕為了死去的嵐郡主虐殺了多少人,內心之中最怕的也是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
“說!清清楚楚的交代出來,否則。。。。。。”
南宮絕手中的力道愈發緊了,充血的雙眸沒有半分人該有的感情。
“一切都是霍白要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汐太妃搖著頭,已然是被南宮絕嚇壞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雲拂曉淡漠的聲音忽然想起。
“你在白狐的爪子上塗了劇毒,又給那白狐吃了置狂的藥,等到我抱著白狐有些時候,那藥力化開來了,那白狐便會在我身上留下傷口,我便會不知不覺的死去。”
汐太妃一回頭,隻見雲拂曉緩緩地從殿中走了出來,身上依舊是那一件月光白的浮雲錦,長發委地,一雙眸子如古井一般,倒影這月光。
“到時候你們便能將事情都責怪在那隻白狐的身上,至於如今又是春天,白狐自然到了情動的時候,狂躁些都是正常的。”
雲拂曉說完這些便緩緩地對著已經愣住了的南宮絕請安道。
“拂曉見過皇上。”
“拂曉?”
南宮絕蠕了蠕唇,隻覺得有很多話想要說,然而卻瞬間梗在喉嚨裏頭,隻能吃力地吐出這兩個字來。
雲拂曉抬頭望著此時竟然已經熱淚盈眶的南宮絕,心中一震,低下頭去請罪道。
“拂曉隻是為了找出凶手,無奈之舉,還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沒事就好。”
南宮絕此時自然是想到了雲拂曉的假死,躲不過榮太醫的眼睛,想來竟然是榮太醫欺騙了自己,眼中斂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