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晨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中古世界的其他農具不是還沒見過嗎,這樣也可以改進?”
餘院長微微搖頭:“農具依附於農業,它有自身的規律,而且從天象事件的很多細節,也可以推演出一部分農具的發展情況,更何況……”
說到這兒,餘院長的語氣多出了許多自信:“剛才你學習的農具,絕對是中古世界最先進,也最安全的勞動工具,而且它們屏棄了工業基礎,完全可以從無到有,純粹手工製作。”
原來如此……
吳清晨恍然大悟,難怪剛才學習的工具絕大部分完全由木材製成,很少的金屬不僅出現在最關鍵的部位,而且是組件模式,隨時可以取下換成其他材料。
接下來兩個小時,吳清晨就在十幾條長桌之間走來走去,由數十名教授、專家、木匠、鐵匠、石匠教導,學習各種工具的製作原理和製作方法。
當然,這麼短的時間,學會數十種農具的製造純粹是天方夢潭,就連學會一兩種也相當勉強。
這兩個小時,這些老師們隻是安排吳清晨盡量熟悉木匠、鐵匠、石匠們的工作方法,和一些重點農具的改進原理,簡便的改進方式。
這時,時間已經接近淩晨0點,蔣奉明臉上的神情越發焦慮,看表的頻率也更加頻繁,結束勞動工具的改進學習,蔣奉明又帶著吳清晨轉去好幾處區域,分別學習分辨食物、安排飲食、個人衛生、野外活動、意外處理等等方麵。
也不知是時間的緣故,還是本身就是如此安排,學習這些內容的時間都相當短,每項隻有十幾分鍾,老師們一個個語速飛快,講解的都是最簡單,也最迫切的內容。
接下來,吳清晨聽到了最荒謬的培訓項目。
“語言學習?”吳清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夢中的世界就在地球上嗎?那還學什麼語言?還搞什麼培訓?直接派軍隊過去繼續把我團團包圍不就行了?
“不,不完全是語言。”對麵,一位頭頂半禿的男子又一次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和吳清晨交談前,這名男子剛剛走進大門,也不知中途經過了多少路程,進來時,這位先生渾身被汗水浸透,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疲憊,而這名男子四周,其他十數名先後到達的先生女士,也大多是這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經過一番解釋,吳清晨才明白,半禿男子口中的“語言學習”,本質是分析天象事件中兩名男子交談時的唇部和喉部的肌肉活動,還原出語音和語氣,同時結合兩名男子對話時的動作、表情、行動,通過密碼學、語言學、社會學,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學科學問,最終得出兩名男子的對話大意,再以它們為基礎,進而對中古世界的語言作出推論。
當然,半禿男子也強調,這樣單薄的基礎,這樣倉促推出的語言體係絕對相當粗糙,也絕對錯漏百出。
“不過,就算聽不懂,至少也有了猜的基礎。”
這是半禿男子的結論,大約也是吳清晨學習半個小時語言,能夠達到的最樂觀的效果。
時鍾已經指向淩晨一點,接下來更加緊張,吳清晨已經來不及走動,數不清的農民,教授,醫生排成長長的隊伍依次走到吳清晨身前,就已經培訓過的內容最後拾漏補缺,或緊急補充新的重要項目。
這樣的轟炸持續了半個小時,幾乎一眼看不到頭的隊伍還沒有過半,吳清晨臉上的疲態已經非常明顯,密切留意的蔣奉明通了幾次電話,又和周圍幾名官僚商量幾句,終於結束了這一切。
士兵們將吳清晨領出食堂,帶進附近一座兩層高的小樓,給吳清晨安排的房間很簡單,沒有什麼裝飾,不過處處透出幹淨和舒適。
最後一次檢查結束,士兵們走出房門,吳清晨麵前隻剩下李子平和蔣奉明兩人。
“吳先生……”蔣奉明先開口:“萬事開頭難,坦白說,剛剛進入中古世界的時候,肯定是你最危險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