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低聲音,“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我也是認真的。”裴雲白摸摸我的頭,大搖大擺的走了。
我知道,不光是裴雲白,就算是這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告訴我。我越是好奇,他們就越是口舌緊閉,他們越是不說,我便知道這裏的名堂越多。
究竟他們在瞞著我什麼?紙是包不住火的,這是事實,也是實踐。
終於在六天後,在一個小鎮上,我看到了一通皇榜告示。
內容簡單,霍國儲君霍晟被麗朝太子刺殺,隔日亡故。全城待命,緝拿靳比秀和靳蘭出。皇榜旁邊張貼著他二人的畫像。
裴雲白雙臂緊固著我進了客棧,他聲音暗啞緊促一句接一句,“你給我消停點,戚雎。從他們舍你而去那日,我們便老死不相往來,你最好別管閑事。”
“為什麼?”我認真看裴雲白,“他們沒有刺殺霍晟,他們早就逃跑了哪有時間返回來刺殺霍晟?”
“這是霍蘊的回禮。”裴雲白的手堅固非常,“靳比秀他們把金鑲玉偷走了,霍蘊怎麼著也得回敬他們,例如娶你,例如嫁禍給他們。”
我不過是一個聳肩,裴雲白就緊張的說:“咱們回房說,回房說,我都告訴你,你先別激動。”
原來……
\"戚雎,你給我站住!\"香易亭跑到我的馬前,拉住韁繩,一臉的焦躁,大聲的嗬斥,“隻要是聽到‘靳比秀’三個字,你就對一切事都不管不顧了嗎?我和這一眾將士為你千裏迢迢來到霍國,大家九死一生,你對的起我們嗎!”
我搖著頭哭泣,聲音模糊不清,我心裏茫然,隻知道比秀再也不會糾纏我,我可怎麼辦?
“無論如何,都是他靳比秀欠你的。這些都是他應得的!你跟我回安陵城,立刻馬上!”香易亭二話不說,他給了虢野一個眼色就雙雙向我襲來。
我拿著馬鞭狠狠在地上一抽,激起塵土無數,激的他二人不得不後退,“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想怎樣?別忘了,你戚雎已經許配給靳蘭出做王妃了,雖然你二人沒有行禮,但是靳比秀他還敢要你?他膽敢違背三綱五常?他不要皇位了!”香易亭衝我大叫:“你不要任性,你給我仔細想想……”
“靳比秀隻要是對我有一個好,我必然還他雙倍。”我的語氣堅定,“誰都別想阻攔我!”
“你不要安陵城了?你不要你爹了!”香易亭恨的咬牙切齒。
“我不想和他鬧別扭了,天下動亂與我何幹!我好想見他一麵。”我想他,想見他,這種感覺像一個猛獸狠狠侵蝕著我的心髒,“的確是我任性,我沒有體諒他,我誤會他,我不顧他的生死……”我的眼睛模糊一片。
“哈!戚雎,你好樣的。就因為一個男人,你背叛了天下人,你好……你好……”
我的淚不由自主嘩嘩墜下,我嘴裏不停呢喃,“隻要他沒有拋下我,生,我不獨活;死,我與君同共。”
“都給我攔住她!把她打暈!我不信我不能把她帶回安陵城!”
我揚著馬蹄子,盡量躲避將士的圍捕,可是他們一層層人一層層把我圍住,他們在逼我,他們……
裴雲白不知從哪裏來,我看見他拽住香易亭,臉上全然不見以往的油嘴滑舌,“成全她吧。得了,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承擔。有些事情不是誰說了就算的,如果此時深陷陷境的是耘溪,我們能攔得住你嗎?”
我慌張的左顧右盼,心裏焦急恐慌,腦海沸騰熱血,不能自已。
“戚雎,你考慮清楚了,隻要走出這扇門,從此我香易亭和你恩斷義絕!”
我猛的把頭抬起來,進入眼裏的是香易亭一張雪白失色的俊臉。他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眼睛恨不能瞪出來看我,“我把選擇留給你……你做決定吧。”
我閉上雙眼心裏多般不舍,卻一點糾結都沒有,“多謝成全!”我拍馬而去,塵土飛揚。
人生總是有很多決定,一個決定就會更改命運的齒輪。可是決定了的事情就會有相應的道路,我眼前的道路坎坷,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無怨無悔,但是此刻的我覺得自己那麼真實也那麼充實。
當所有的人不在阻撓我,我腦海裏隻有一個聲音在呐喊:比秀,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來啊!比秀,我把自己全然交托給你,你一定要擔當的起我的任性,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