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現在河防要緊,袁紹要陳原不必過河,與王匡一起緊守黃河為要。
陳原雖沒加入盟軍,按說也可以不受袁紹指揮。可是也是討伐董卓的一員,若是不聽從建議,直接跟袁紹鬧翻,陳原又覺的沒有必要。
跟袁紹撕破臉?
陳原那就兩麵為敵,實在不智。
不是說怕與不怕,是在衡量得失。
可要想讓洛陽那邊信任自己,相信自己的武力,光憑打張濟這一仗,張濟雖是大將,但還是不夠分量,自己的書雖說寫很多自己的戰事,可是人家都沒直觀的感覺,更給人自吹自擂的感覺。
隻要打敗董卓大軍,打的董卓丟盔卸甲,見到並州鐵甲軍都害怕,洛陽附近人人提到並州鐵甲軍都知道這是一支強軍,一支可以信賴的強軍。
亂世之中,跟著誰走?
誰強大跟誰走,因為誰強大,就意味著跟隨人的相對安全。
要想獲取最大的利益,還是得跟董卓大戰一場。
陳原下定決心,至於袁紹,他要是硬做絆腳石,那也隻得搬開。
踏踏踏,細雨蒙蒙中,北麵的草地上,有人打馬上了河堤北麵的草坡,眼看就要到河堤之上來。
陳原這才看清楚,黑色鬥笠之下,竟是王匡。
堂堂太守,王匡竟一人隻身前來,陳原還有些意外。
王匡將馬拴在河堤的柳樹下,來到陳原麵前道:“農都尉,你可有空閑?”
陳原一皺眉,王匡難道還有什麼私密事?
“有什麼要緊事嗎?”
陳原有些疑惑地問道。
王匡歎口氣道:“農都尉,有句話,我不知如何開口,實在是難以啟齒?”
陳原笑道:“我們打仗都打了,也一起打過張濟,按說生死之交,總不為過吧?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農都尉對我河內郡天高地厚之恩,救我河內諸軍在為難之間,王匡一輩子沒齒難忘。
正是由於農都尉恩情太厚,在下實在難以開口。”
陳原笑道:“但說無妨。”
“農都尉,前天大戰,俘虜收一萬多,戰馬2000多匹,還有2000多艄公。這麼多人,還有戰馬,現在……還在正是青黃不接之際。”
話隻說到這裏,王匡不再說下去,隻看著眼前鵝黃的柳枝。
陳原微微一笑道:“府君,你是擔心沒有糧食對嗎?”
王匡心裏說太對了,陳原一來,一開始都是自己采買,對他也沒什麼壓力。
可前天一仗下來,陳原救了整個河內,在袁紹給王匡示意之前,王匡就主動表示過要供給陳原糧草。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戰馬吃糧食竟是如此之多。
原來陳原的戰馬,加上從西涼俘虜的戰馬,一共差不多七千匹戰馬,差不多相當於五萬兵的消耗。
再加上一萬俘虜,陳原的兩千人,還有自己的兩萬左右兵。
僅僅三天,他都吃不消,這實在消耗太大。
要買,那都是要錢的,他也沒有這麼多錢。
可要是從百姓手裏硬征,可現在正是青黃不接之際,若起民變,對陳原的名聲可是大大的不利。
他今日就是自己來,想問陳原的心裏話,因此屏蔽開所有親隨,以向陳原表示,這都是私下來問。
就是將來有民變的難堪事,他也打算自己承當,絕不讓陳原的名聲受損。
他知道,這個陳原實在太好名聲。
並州軍至今對百姓依舊買賣公平,秋毫無犯。
可是,這都是要錢要糧來支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