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董卓這樣的上任要求自帶兵馬的,他是第一個。
雖於體製不合,不過也有合理之處,尤其是在曆史上並州已經沒有漢軍的情況下,更何況,他要到並州上任,第一步還得先打敗河東的白波軍,才有能到並州的道路可行。
若無軍隊,他連到晉陽上任都做不到。
隻是後來,在他在河東郡與白波軍交戰過程中,他接到大將軍何進的密令,才秘密進洛陽,改寫了大漢的曆史。
也就是說,董卓雖任並州牧,並沒有一天到並州,所謂的並州牧,一天也沒管過並州事。
陳原知道這些,不過在座的王允等人卻不清楚。
所以,王柔才奇怪的看著陳原,以為他什麼都知道呢。
陳原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剛聽你們說的。”
“你難道不擔心嗎?他一來,又帶著兵馬來,到時候我們都還沒什麼,恐怕很快就官複原職,你……”
王柔的擔心不無道理,若董卓真的帶兵前來,陳原這農都尉下的兵,恐怕都得裁撤掉。
“胡鬧!”
王允在一旁氣憤地說道,
“董卓此舉,就是在要挾朝廷,他有什麼道理要求自帶兵馬前來上任?難道文理之兵,就不是大漢之兵嗎?文理不也是我大漢之猛將嗎?
這個董卓,簡直豈有此理!”
“隻怕董卓,還有朝廷諸公都不知道現在並州之情況,還以為並州被白波賊和匈奴人占領呢?”
陳原微微一笑道。
“我們一直給朝廷寫信,還有給朝廷各種報告,迄今不見任何回應?按說朝廷也早該知道你文理最近之功勞,不該遲遲不見任何回應啊?
除非朝廷對並州現在之事一無所知,才會對文理你光複大部並州不管不問。”
王柔疑惑道。
一旁的王澤一直凝眉思索,這時插話道:“會不會是張勝作梗,絕不讓並州的消息被朝廷知曉。”
“一定是,一定是,閹黨禍國啊,閹黨禍國。”
王允憤怒的站起身來,在屋內著急地走了兩圈。
“一定是張勝,我們在這沒殺他,現在他偷跑回洛陽。張讓知道我們如此對待張勝,怎麼肯善罷甘休。
現在張讓若讓朝廷知曉文理在並州立下大功,朝廷一定會升他的官,重用文理。
所以,張讓必然是一手遮天,將並州的消息全部隱瞞,絕不讓朝廷知曉文理之功,文理之能。
這樣,即使文理立下再大功勞,朝廷也必然一無所知。”
王允斬釘截鐵的說完,再次氣鼓鼓地坐下。
“你之功勞,朝廷一無所知,封賞一點都沒有。再加上董卓要做並州牧,我為你擔心啊,文理,你可知董卓是什麼樣人?”
說著話,王允一臉憂心的看著陳原。
陳原雖從書上知道一些,不過這時候總不方便說,這個時候隻得搖搖頭,裝作所知不多。
“董卓此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睚眥必報,殘暴酷烈。凡是得罪他的,他絕對要報複,不管你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
文理,你做事雖好,不過性格也是剛烈,和老夫一樣,我不忍你步我後塵啊。老夫已是將近60之人,而你卻剛剛20出頭啊。”
三人當中,陳原其實和王允交往時間最長,兩人雖有些看法不盡相同。不過陳原也知道,王允對自己也像子侄輩看待,教導唯恐不夠。
陳原沉思一陣,再次給三人斟滿茶。
茶案上,4杯茶水,渺渺白霧升騰。一旁的炭盆上,火燒的正旺,鐵皮爐子,吱吱聲響。
陳原坐下,沉思一陣,鄭重地開口道:
“謝三位前輩指點。不過陳原所想,並不在此。朝廷收了諸位太守或幾位前輩的兵權,卻陰差陽錯留下陳原在此。而農都尉可耕田,又可帶兵,而正是這陰差陽錯,陳原才得以將並州大部一步步光複。
曆史給了我機會,我就當好好珍惜這個機會。為民,為國,也為我自己之才幹得以施展。
隻要董卓並州牧一天不到,陳原就多做一天,爭取他來之時,並州全境得以光複。哪怕到時候裁撤農都尉手下之兵,陳原也並無怨言。*******,*******。”
陳原語氣鄭重無比,話語真誠無比。他是認真回答此問題,本來他知道董卓不會來,也無須多考慮董卓來並州之後怎麼處理他現在兵權之事。
而董卓更大的危害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將來的洛陽。
他這番話,更是針對未來洛陽亂局。
董卓將幾百萬洛陽人強行牽往長安,一路之上不知多少生靈塗炭,200裏內,雞犬不聞。
這是何等的災難!
他要盡自己的力量,讓這災難小一點,亂世之中,多救一條性命,也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