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使小草驚慌失措,好一會兒才鎮靜下來,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認識?”呂律又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商人,認識的人很多,即使曾經有過一麵之緣,或者泛泛相交之人,也想不起他們的姓名。"小草敷衍著。
“看來,你真的是頑固不化。"呂律轉臉吩咐守在門口的一位年輕武警,將謝允祥帶過來。
不一會兒,謝允祥進來,見到小草,心裏“格登"一下,奇怪問:“你怎麼在這裏?"
“你還在這裏?”小草吃驚不已,反問。
“那天我一出別墅就被警方抓了,他們搜出你給我的療傷費,說我入室盜竊,就把我打入了死牢,幸好獄裏有一個重犯和我同名同姓,這位警官想提審那個重犯,卻錯審了我,得知我的冤情後,才放了我。”謝允祥如實地應著。
“既然他們放了你,那為何還在這裏?”小草倏然有了一種預感,急迫地問。
“他是來指證你的,那夜你和一個男人在別墅臥室裏密謀殺小花的事被他躲在窗外偷聽了,還有,他也偷聽了你對那個男人說,是你派人截殺了原調查組組長柳誌鵬。”呂律道。
“姓謝的,你好狠心,既然你無情,休怪我無義。”小草似是絕望了,恨恨地罵謝允祥道。
謝允祥一聽,曉得小草是想供出他在香港洗劫珠寶店的事,嚇得雙腿一軟,“撲通”地跪在她的麵前,哭喪著臉道:“過去你見到我殺雞,還閉著眼睛,怎會殺人呢?所以,我以為你是逗著那個男人尋開心的,不當真地隨口招供了,若知道你真的是殺人,就算是他們打死我,也不會供出這些嗬,因為你一出事,我的孩子就沒有活路了。”
說罷,謝允祥嗚咽起來,臉裏露出了乞求她原諒他的神色。
男兒膝下有黃金,見到一個大男人跪在自己的麵前,淚流滿臉,小草神情顯得痛苦不堪,閉著眼睛,內心充滿著矛盾,畢竟他曾經是自己的男人,和自己患過難共過苦,若兩人聯袂進入了獄門,兒子怎麼辦?
平時她看得出來,梁釗對這個孩子打心底裏有著一種厭惡感,隻是礙著她的麵,而勉強地撫養,這也是她想送兒子回謝家的原因之一。
可現在自己犯事了,萬一梁釗虐待甚至攆兒子出門,那如何是好嗬?
想到這裏,淚水從她的眼角裏潸然而出,沿著粉腮滑落。最終地,她原諒了謝允祥,因為她不相信他會昧著良心出賣自己,正象他所說的一樣,是在不經意間供出他偷聽到這些打死他也不相信的枕邊話。
“也罷,我可能出不了這扇公門,你找個時間去香港領回你的兒子,日後你父子倆多來探監就是了。”
小草睜開眼,銀牙輕咬下唇,沒供出謝允祥。
人們常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這種說法乃是無稽之談。小草曾經當過婊子,雖然風流成性,但在這種情形之下,能夠作出這種抉擇,實是出於一番真情的流露。其實曆史上類似這樣的例子有很多,諸如柳永,還有民國四大公子之一的袁克文,他倆死後,數千妓女送執拂送棺,場麵淒淒慘慘戚戚。特別是柳永,這個醉臥青樓的大才子,騎鶴西去,每年清明節,都有妓女為他掃墓,寄托哀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