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樓坐下。
玉真問:“這麼好的身手,長安城裏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李白道:“不瞞兄台,在下初到京城。”
玉真道:“原來如此。未請教尊姓大名?”
李白道:“在下西蜀李白。“
玉真道:“這個名字有意思。冒昧地問一聲,兄台可是白天出生,所以叫李白。”玉真說著,自己忍不住壞笑起來。
李白心想:若是我晚上出生,那豈不是該叫李黑。不過他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耐心解釋
道:“是這樣的:我娘生我時,夢見金星入懷,生了我,所以我叫李白,字太白。你呢?”
玉真輕咳一聲道:“這個……在下叫……朱無佳,長安人氏。”
李白道:“朱兄的名字也很特別啊。”
玉真眼圈一紅:“在下小的時候母親早亡,父親也不在人世,孤苦伶仃,四處飄蕩,真的沒有家啊。”
李白歎道:“哎,同為天下流浪人,我在外已經好多年,父母的音訊全無,我常常想念他們。“床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哎呀,有鬼。”玉真嚇得麵如土色,緊緊地抓住李白的手。
李白哈哈一笑:“光天化日的,怎麼會有鬼?沒想到朱兄膽子這麼小,像個女人。”
玉真俊麵一紅:“我隻聽見你讀了兩個字,便沒說話了。而這個聲音這麼奇怪……”
李白道:“讓你見見我的朋友。”
玉真道:“你不是說你初到長安,沒有朋友嗎?”
隻聽李白一聲口哨,一隻紅嘴綠鸚鵡不知從何飛來,落在李白肩上。
玉真睜大眼睛:“好漂亮的鸚鵡,而且還是一隻會背詩的鸚鵡,真厲害!她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再背一遍給我聽?”
李白拿了一顆花生米給她吃,梳梳她的羽毛,說:“小月,來背,床前……“
小月搖頭晃腦,有模有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玉真問:“這是你寫的詩嗎?”
李白說:“是啊,那是一個月圓之夜,難以入眠,不禁思念親人,我就順口吟了出來。”
玉真說:“太白兄這首詩明白如話,卻是道出了天下遊子的心聲,真是千古絕唱啊!來,幹此杯。”
兩人一飲而盡。
玉真說:“你能不能教我如何馴鳥?”
李白道:“這有何難?當年我師從趙征君,老師既教我以王霸之學《長短經》,又授我以馴鳥之術。我們‘養奇禽千計,呼皆就掌取食,了無驚猜’,有會傳信的信鴿,有會人言語的鸚鵡,有會唱歌的畫眉,有會戲水的鴛鴦,有會打架的鵪鶉……還馴養了常人難以馴化的白鷳。”
玉真聽得如了神。
小翠回來了。
玉真說:“天色已晚,改日再聚。”
李白說:“今天我認識你,很高興。這隻鸚鵡我一直帶在身邊,看你喜歡,就贈送給你吧,留個紀念。有緣再會。”
玉真也不拒絕,抱拳,說:“那就多謝了,告辭。”
下了樓,玉真吩咐小翠:“跟著他,悄悄打聽他住哪家客棧,哪個房間?”
小翠問:“幹嘛?公主真的動了春心啦。我還是覺得王大人對公主一往情深,我看好他。”
“少廢話,快去。”
小翠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