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是忙老老實實的記下了口訣,一念,那鞭子果然消失不見了,她再念,金鞭便又重新出現在手心裏。

白玉闕得此寶物,大喜,見聞仲嘴角含著一抹極淺的笑意定定的注視著自己,禁不住老臉一紅,衝口而出:“這個,算是定情信物吧?”

聞仲一愣,看著小妖怪眼底開心的笑意,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白玉闕原本隻是信口胡言,沒想到聞仲竟然真的讚成了,她心裏登時一陣甜滋滋的暖意,咧著嘴巴嘿嘿傻笑了半響……

驀地想起什麼,她飛速的環顧自己的周身,又掏又摸,悉悉索索的半響,終於泄氣的抬起頭來,迎著聞仲不解的目光,垂頭喪氣的道:

“禮尚往來嘛,你送了我金鞭,我也想送你一個什麼東西,可是……”

聞仲無語,半響,淡淡道:“我近日忙於國務,你好好的別闖禍,就當是送我的禮物了。”

白玉闕口不應心的“啊啊”應著,仍是不死心的低著頭在自己身上找能當做定情信物的東西,半響,眼睛驀地一亮,立刻彎下腰,撅起屁股,“吭哧吭哧”的對著自己的繡花使勁兒摳了起來。

很快的,她高興的直起腰來,依依不舍的將兩隻龍眼兒大小的玉色珍珠遞給聞仲,大方的揮了揮手,無比土豪兼且大言不慚的道:

“額,這兩隻珍珠,一看價值就與這隻金鞭不相上下,那個……就當是我送給你的那個……什麼了,你可要收好了。”

聞仲呆了呆,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這兩隻剛剛脫離了小妖怪繡花鞋的,新鮮出爐被當做定情信物的玉色珍珠,心中暗忖,若是祖師知道那隻珍貴的金鞭換來這麼兩隻綴在鞋麵上的珍珠,不知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不過,難得小妖怪一番心意,聞仲最終還是將它們接了過來,拿在手心端詳了半響,仔細的收進袖子去了。

白玉闕依依不舍的扒著聞仲的袖子,眼巴巴的瞅了半響,才肉痛的仰天長歎道:“唉,我真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啊……”

聞仲理了理被小妖怪扒得淩亂的衣袖,無聲的抽了抽嘴角。

這一日,禦書房內,大王召集群臣,商議幾日後夷族受降典禮的事情,因為屆時四侯也都將專程到場朝賀,因此,這件事情,朝歌上下都格外重視。

一切商定之後,眾位大臣恭敬的告退了,聞仲依然端坐在他專屬的那張烏木椅子上,大王悄悄的觀望了下聞仲的神色,惴惴道:“太師,您看這次的布置,還有什麼問題麼?”

聞仲並沒有回答大王的問題,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半響,突然問道:

“大王,太子最近如何?”

大王登時愣了下,他因為素來不喜歡薑皇後,因此和太子殷智並不怎麼親近,現在乍一聽聞仲這麼問,回憶了半響,才含糊地道:

“孤一直讓比幹教授太子的文治,讓黃飛虎教太子的武功,他們二人都是我殷商的棟梁,孤將太子交與他們,應是……沒有什麼問題。”

聞仲聽出大王的不確定之意,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大王淡淡的教導道:

“大王,你至今隻有太子一個子嗣,百年之後,殷商的國祚延續,將全賴於太子,我希望,你能將心思多放於太子身上,切勿荒廢了他的文武修習。”

大王原本正恭敬的好好聽著,卻突然被什麼字眼刺激到了一般,猛的直起腰來,抬起猩紅的眼睛,狠狠的瞪著聞仲道:

“不得胡說!什麼百年之後!孤乃是上天選定的天子,孤將長生不老,壽與天齊!孤還要生生世世作殷商的大王,太子?哼!這天下哪裏輪得到他來執掌!孤……!”

大王的激憤之詞尚未說完,猛的在混亂的思緒中察覺到一股嚴厲肅殺的,鋪天蓋地而來的冷厲氣息,直將他的五髒六腑都凍僵在了那裏!

他渾身猛的一震,整個人倏地清醒了過來,就見一襲墨色長袍的聞仲正挺直了修長的身子,一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冷冷的望著自己!

大王心底驀地一顫,迷茫的睜大了眼神,愣愣的對著聞仲問道:“太師大人,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