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

昏黃的燭光照映著一張稚嫩卻俊美的臉孔。修長的濃眉,一雙烏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揚,懸鼻薄唇,怎麼看都是一張長大後能夠禍國殃民的臉。

兩名大漢坐在桌子兩邊,一左一右,端詳了許久。

晏央心裏的怒氣隨著他們的端詳而不斷地升高,臉也越來越紅,紅得快溢出血來。這兩個人點住了他的穴道,將他擄來藏在這個密室當中,既不說話也不講條件,隻是看著他,讓他心裏又氣憤又覺得發毛。

終於,那名短襖大漢開口了:“老三,我們終於找到了。”

“是的,找到了。”披發大漢沉重地點點頭,眼裏卻充滿了欣喜。他伸手解開晏央的啞穴,湊上前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們?”

“我認識你們?”晏央冷冷地往他們臉上一瞥,“我告訴你們,最好快點放我回去。我可是紫陽侯府的世子。紫陽侯你們知道嗎?他是我父親!”

“趙寒墨是你父親?”沒想到兩人臉色一變,披發大漢拍桌而起,“你居然是他的兒子!”

“老三,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成了趙寒墨的兒子?”短襖大漢驚疑不定地問。

披發大漢緊皺著眉頭,在狹窄的屋子裏來回踱步,似乎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突然,他抬起頭看向晏央,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短襖大漢焦急地問。

“四年前那場火,是趙寒墨放的。”他眼中漸漸浮起一抹仇恨,咬牙切齒:“竟是趙寒墨!”

晏央本來以為說出父親的名頭,這兩個人肯定會嚇得麵目失色,乖乖將他放回去。沒想到大漢咬牙切齒地喊著父親的名字,好像與父親有深仇大恨,他心裏不禁有些後悔和害怕,可臉上仍努力保持鎮定。

短襖大漢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臉上也露出忿恨的神色,道:“難道我們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人,原來——原來——竟是趙寒墨。我們怎麼沒想到呢?世上除了趙寒墨,還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還有誰能一夜之間殺了那麼多人。”

披發大漢憤憤地一掌拍在桌上,將桌子排的粉碎,他瞪著晏央道:“你知道趙寒墨是你的仇人嗎?你竟然認賊作父?”

“你們胡說什麼?”晏央怒喝道,“他是我的父親。”

“他怎麼會是你父親?”披發大漢一把揪住他,麵目猙獰地說道,“你根本不是趙寒墨的兒子。我知道他有個兒子,可是絕對不是你。難道你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晏央被封住了穴道動彈不得,隻能瞪著他罵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我胡說八道?”大漢怒極反笑,“我告訴你,你還是我們兄弟一手帶大的,你右邊背後是不是有一塊胎記?”

晏央一愣,一時忘記了回答。這個人怎麼知道他背後右邊有一塊胎記?

“我明白了,當年趙寒墨明裏說會幫我們報仇,沒想到卻暗地裏帶人殺了我們所有兄弟,還將你帶走,讓你做他的兒子。你說,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啊?”

“我沒有兄弟。”晏央搖搖頭。

“你沒有兄弟?怎麼可能?趙寒墨也有一個兒子,年紀和你差不多,你……”披發忽地一愣,似乎想通了什麼,驀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趙寒墨,真是異想天開,也真是心狠手辣……哈哈……”

晏央在他的笑聲中漸漸感到有些不安,他漲紅著臉叫道:“你放開我!有本事你解開我的穴道。”

大漢將他放回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你的掌法和步法都很不錯,但是還太嫩了,絕對不是我們兄弟的對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