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堅決不能否定咱中國幾千年來的偉大文化啊,我覺得這話兒,忒有理了。你說說,要我幫了你一件小事,你是不是還得感激我跟我說聲謝謝?那如果是我救了你的命呢,你是不是也得做出點等價交換的事情來報答我啊?”
我臉色一黑,揚起眉斜眼看他,拔高音調說:“喲,說出你的陰謀了是吧?想讓我報恩了是吧?”
“那是,你想啊,我昨晚背了你走了大半段路不說,還在你生命垂危,命懸一線的時候對你不離不棄,夠有情有義了吧?你少說也得做點事情來報答呀,不然讓別人知道了,肯定會說你寡情薄意,狼心狗肺。”
他不加後麵那倆詞我還懶得和他吵,他一加後麵那倆詞我就徹底火了。
不知哪來的力氣,我“霍”地在床上站起來,卯足了丹田之氣衝他施展我的河東獅吼:“何鬱然,你給我滾!!!!!”
我大吼的回音還在房間裏震蕩不休,由強漸弱,尾音還尖銳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好像破音了。
他在我站起來蓄勢待發的時候已經優哉遊哉地捂上自己的耳朵,看到我的嘴終於閉上了,他才慢騰騰地鬆開手,開口道:“一點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不就穿條裙子嗎,有必要搞得像上斷頭台一樣嗎?”
“我打小就和裙子高跟鞋勢不兩立,你這輩子都別想我穿上它們!”我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回床上。
何鬱然老神入定般坐得筆直,狡黠地笑著問:“那結婚的時候穿婚紗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想穿著西裝禮服進教堂?”
我“哈”了一聲,說:“姐我決定終生不嫁,入駐尼姑庵,你就省口氣兒吧!”
何鬱然嘖嘖地搖了搖頭,終於站了起來,拿著那條裙子往門口走,邊可惜地說:“多好的一條裙子,就這麼浪費了。唉,都不知道我這麼拚了命地救一個人,竭盡全力地想一個人好究竟是為了什麼。唉,這世道怎麼成這模樣了。唉,有人把別人付出的好心理所當然地收了,也沒想過回報點什麼,她能問心無愧嗎?唉,唉,唉……”
他唧唧歪歪的嘀咕聲吵得我心煩,也一字不漏地全落進我耳朵裏了。
我忍不住在他歎完氣之後,打開門之際嚷:“你一大佬爺們你能別嘮嗑了嗎?你煩不煩啊你?得了得了,我穿了還不成嗎?”
何鬱然倏地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三百六十度大翻轉,頓時變得欣喜若狂,衝過來就把裙子一股腦塞我手上,雀躍道:“這就對了,早有這想法的話我就不用浪費這麼多口水了。”
我早猜到他會有這種反應,但還是忍不住嫌惡道:“丫給我閉嘴,活像個長舌婦一樣,吵得我耳朵都長繭了!”
“嘿嘿,長繭了沒關係,最重要就是別聾了。”
他賠著笑,我一巴掌揮過去,他竟敏捷地脖子一縮,躲開了我的攻擊,繼續諂媚道:“我現在出去,不妨礙你換衣服啊,你快換,換完趕緊出來讓我瞧瞧。”
他飛快地說完之後馬上飛快地閃出門了,連我的本能反應也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