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
他非常樂意並且迅速地答應了我的請求,我坐上了他的單車後座,手臂很自然地就搭上了王立誠的腰。
“喂!佟小單兒!”何鬱然衝上來就要抓住我。
王立誠立刻踩了腳踏:“坐穩啦佟師父!”
單車飛快地轉動著兩個大車輪就這麼風塵仆仆地呼嘯而出,我聽見何鬱然在我身後大嚷:“佟小單兒!有四個輪兒的你不坐,你居然去坐兩個輪兒的?”
……
我坐在王立誠的單車後座上,感受著掠過臉頰那一陣陣涼爽的風,從一開始“呼呼”地吹得我的頭發肆意亂舞,到最後變成了徐徐微風。
不是風小了,而是單車減速了。
我看見王立誠越來越脫力地使勁踩著單車,襯衫的後背也浸滿了汗水,我忍不住跳下車。
他見我下車便馬上刹車,問我:“怎麼了,師父?”
“我知道我挺沉重的,不麻煩你,我自個兒走去公車站吧!”我禮貌地道了聲謝之後開始往前走。
王立誠踩著單車追上來,以一種龜速跟在我旁邊,車頭因為速度的減緩而左搖右晃的。
“沒事兒,我載師父去公車站比較快點。”
“我不急。”
“那師父既然不急著回家,能請你吃頓飯嗎?”
我古怪地睨著他,一臉淡然道:“我不窮。”
“隻是吃頓飯而已,我沒別的意思。”
我看著他的陽光平頭,嘴邊的笑容燦爛得耀眼奪目,我忽然感歎,從開學到現在,我還沒正眼真正地看過這個男人,想想,其實他和何鬱然的俊容簡直可以用不相伯仲來形容。
王立誠是心胸坦蕩蕩的陽光男人。
何鬱然是賤嘴毒舌加腹黑男人。
呸呸呸,佟小單兒,你想什麼呢你,怎麼無緣無故會想到何鬱然這個萬惡的男人呢!
“師父,賞臉嗎?”
“我不餓。”
王立誠被我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的說話方式打擊得一臉頹廢,沒一會兒又揚起笑容,說:“從這裏走去坐車還有段距離,還是讓我載你吧,走路挺累的。”
“我不累。”我總是像旁若無人一樣走著,沒看著王立誠說話,我知道這是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問題是我不想打破我魔鬼師父的原則,對著學生不要太過熱忱,扯淡哄寵鬧這等基因從一開始就不曾在我身上出現過。
我寧願別人說我高傲冷酷,活像一座阿爾卑斯山,也不願讓別人覺得我好,然後黏過來闖入我平靜的世界。和別人永遠保持著一種疏離的關係是我作為能安穩祥和地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保護傘,沒有接近,就沒有傷害。
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何鬱然的出現……
他媽的,佟小單兒,你又想起這個男人幹什麼?!
一想到何鬱然我的心情就莫名地煩躁起來,雙腳就像安了自動馬達一樣,越走速度越快。
“師父……師父你別走那麼快啊……師父……”
王立誠踩著單車在我後麵大聲地嚷著,過往的路人幾乎全都好奇嘲笑地往我們倆身上瞧。
我麵紅耳赤地暗握起拳頭,恨不得直接胡亂衝上一輛公車就這麼揚塵而去。
“師父……師父……”
我終於忍不住轉身,衝口就來上一句:“悟空,你再追來師父就念緊箍咒了!”
王立誠“吱”的一聲馬上懸崖勒車,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路過的陌生人聽著都笑了。
“師父,你好幽默。”王立誠把我的話當笑話一樣笑得花枝亂顫,“那我不叫你師父該叫你什麼?”
遠處一輛公車逐漸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看清了漸行漸近的車牌號碼之後,丟下倆字:“再見!”然後就跑著衝上了車。
上了公車之後,我不算嬌小的身軀在一群高矮胖瘦的陌生人之間擠壓穿行,終於走到後門的位置上站定。
空氣中有濃濃的汗味,旁邊的大叔嚼著檳榔的味道彌漫在我的四周更是讓我覺得作嘔。
我透過車門上的玻璃看見了美好的景致緩慢地從我眼前掠過,然後更是看見了一個踩單車拚命追趕的身影。
夏風灌滿他的襯衫,他時而看路,時而看著我,笑容像有魔力一樣在我眼前飛揚起來,笑得著實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