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深刻地像毒藥一樣侵蝕著我的四肢百骸，氣得我身體陣陣發抖，卻怎麼也無法找到適合的解藥來解開。
我突然有種想法，就算何鬱然脫光衣服在我後麵裸 奔，我也不會回頭去望上一眼他強壯迷人的身姿，對我來說，那簡直就是上帝一時失手創造出來的一件玷汙眼球的垃圾。
“啪”的一聲脆響，我從我的恍惚中清醒過來。
詫異地看見我的一個學生倒在我的麵前，捂著自己光丫丫的腳痛得嗷嗷直叫。
我忽然醒覺，發現自己在自己無意識的憤怒幻想中，對自己的學生手下不留情，錯誤地擊中他的腳丫子。
所有的學生都驚訝地看著我，無數道目光一閃一閃地砸在我的身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連忙把那位學生扶起來，歉意道：“對不起，師父不是有意的。”
這個男同學是在這裏資曆最久的學生，平時我和他單獨切磋練習的時候，不得不集中精神去訓練他，因為他太有天分，總能聰明地掌握我教他的攻擊技巧，轉而用來反製我。
我估計是因為我一時憤怒控製不住自己，潛意識裏把他當成何鬱然了，繼而對他痛下毒手。
“師父，你……你今天是怎麼了？”他吃力地靠著我站起身來，摘下麵具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沒說話，直接把他扶下場休息。
有些學生背著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我聽到覺得很無奈，摘下麵具，我正色對他們說：“剛才師父所教的全部都是錯誤示範，請你們銘記於心，切記重複師父的錯誤。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兩人一組，自由練習。”
議論聲還是此起彼伏，我無心顧暇，隻顧著把那名受傷的同學扶回休息室。
休息室內簡單地擺著兩張白色的床，一個大櫃子（櫃子裏麵放著許多劍道獎杯和獎狀）和一排長長的木凳子。
說白了，其實這裏就是保健室和男生休息室的結合體。
我扶著他到床上坐下，他讓我從大櫃子的最底層拿出一瓶跌打酒，打算自己動手治療自己的腳，可他一身厚重的劍道服很是礙事。
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說：“師父，我想把衣服脫一脫，你能……”
“嗯！”我快速地點了一下頭之後，幫忙伸手去解他衣服上的帶子。
他一驚，連忙按住我的手，問：“師父你幹什麼？”
“你不是問我能不能幫你脫衣服嗎？”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想說我想把道服脫下來，你能回避一下嗎？”
我心裏大窘，無地自容地差點直接一頭撞到櫃子上去，讓那些金光耀眼的獎杯把我砸死算了。
從沒試過在一個學生麵前這麼丟臉，我硬著頭皮不失風度地說：“師父一把年紀了，什麼場麵沒見過，區區一副男人的胴體，我完全不放在眼裏。”
這話一出，我又後悔地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一了百了算了。
2B的病菌會通過空氣傳染這個謠言在我身上果斷地實現了，和何鬱然見麵的這幾次，我毫無免疫力地就被他交叉感染，居然當著自己學生的麵前說出這種為老不尊的話來。
他甚為驚訝地看著我，眼裏透著一種我不懂的亮光。
忽然，他笑了，說：“我不知道師父你還有這麼風趣的一麵，平時見你老是板著一張臉，還以為你不苟言笑呢！”
他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眸光閃閃發亮，就像天上永不隕落的繁星。
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在沒有戴麵具的情況看我的學生，猛然發現其實在我的班裏，帥哥美男的範兒倒還真不少。
就在我沒有任何表態的情況下，我發現了一件極其嚴重，讓人窘迫不已的事情。
他一直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沒放開過，等我注意到這個細節的時候，我宛若還能感受到我的掌心上，他心髒強而有力的賁張跳動。
我馬上抽回我的手，他似乎也是剛意識到這個問題，臉上不禁尷尬地一紅，道歉道：“不好意思。”
“你自己能搞定的話那我就不方便在這裏了，因為我的失誤讓你受傷真的不好意思，你可以等到你的腳傷痊愈之後再來上課，我批準你請病假。”
我麵無表情地說完之後直接起身，走出門口，他在後麵喚了我兩聲，我頭也不回，徑直走回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