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磕著後腦勺了,也被我激怒了,怒喊著:“你這男的神經有問題是不是?”
我從容地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的力道和他的力道比,估計不相上下,多虧了我平時的體能鍛煉。
“你要是喜歡偽裝你就得偽裝得像個樣兒。”他比我高出一個頭,我質問他的時候還必須得仰著麵對著他的鼻孔。
“什麼偽裝?”他臉上一陣窘迫。
佟小雙見狀突然急了起來,拉著讓我放開,說著:“姐,你幹啥呢這是,快放開人家。”
那男的好像聽到了佟小雙對我的稱呼感到一陣意外,還飛快地從上到下打量了我幾眼。
“我說你一個大姑娘打扮得跟個男的似的幹什麼?”他誇張地皺著眉頭,抱著一臉看異形的神色盯著剛證實為是女性的生物——我。
我還是照樣那麼平靜:“誰說大姑娘就不可以打扮得跟個男的似的?”
我承認,我穿得是像個男人。一身鬆鬆大大的迷彩衛衣,一頭剪得我覺得特像花美男的短發,胸脯那倆肉團確實少了些斤兩。但是,我的聲音早就出賣我了,我是個女的,從裏到外,如假包換,珍珠都沒那麼真的女人!
“姐,你幹嘛和一個送外賣的男人糾纏啊?”佟小雙趕緊使力地掰開我桎梏他肩膀的手。
我沒放開他,“哧啦”一聲扯開了他胸前那件白色的送外賣製服。
那男的一驚,連忙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活像一個被非禮的女人一樣扯著嗓門大吼:“你這人有病啊!”
我倒是不疾不徐地說:“法國‘Yka’的夏季新款襯衣……”我的目光往下移動,落到他的褲子上,“日本‘森田本吉’的限量版牛仔褲……”視線停留在他的白色休閑鞋上,“意大利國際品牌‘Hanna’的限量版休閑鞋……”
這男人穿得淨是一身名牌,問題是這些名牌都是我平時隻敢在櫥窗或者網上流口水幹巴巴地看著也買不起的貨兒啊!
“加上你耳朵上這顆這麼大的鑽石耳釘,你這全身的行頭少說都要花個十來萬,你說你一個送外賣的能有這麼多錢買這些東西嗎?”我譏笑,這年頭要是連個送外賣的都那麼有錢那麼帥氣的話,那我這種每天節儉得吃兩餐方便麵加個饅頭的剩女是不是要去跳海自盡自行了斷了?
他見既然被她捅破了偽裝,反倒死不認賬地瞎掰下去,“我說,在你眼裏送外賣的就一定得是窮得住破瓦房,拿自來水當純淨水喝,穿得跟街邊乞丐那貨色兒一樣嗎?”
我有這意思嗎?
我皺眉看著他。
他繼續不服氣地嚷嚷:“我告兒你,你太OUT了,像現在我這種送外賣的十個有八個不是家裏有車有房,天天鮑參翅肚,燕窩漱口的?我們這叫深藏不露懂不?像你這種沒文化低俗沒素質的人哪懂得什麼叫低調?難不成我會站在別人麵前告兒人家我家多有錢,我送外賣的身份其實就是個掩護?”
“你已經說了……”我黑著臉,徹底對這個男人刮目相看了。
這男人,徹頭徹尾的就是個二逼。
“哈?我哪說了?我隻不過是說我這個送外賣的不一定沒錢,有錢的喜歡送外賣……”一下子氣急攻心,他開始語無倫次地一輪嘴說了起來。說到這裏,他霎時間頓住了。
我好笑地看著他:“你說完了沒?像你這麼羅裏吧嗦的長舌男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顯擺你多有錢嘛!那你說說,你假扮個送外賣的到這裏來到底想幹嘛?”
他被我質問的口吻逼得慌不擇路,連忙避開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我……不就……不就是……這個……呃……”
“什麼?”我特意拔高了音調,危險地逼近他,露出一副你敢說謊就扭斷你胳膊的陰森神情。
為了掩飾他的窘境,他口不擇言地脫口而出道:“我來泡妞的!”
“哈?”我愣了愣。
佟小雙也愣住了,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我。
我立刻嫌惡地反問他:“泡誰?”
那個男人看著我們,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皺緊了眉頭,獨自沉吟了片刻後,慢悠悠地抬起了手指,指尖直直地指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髒“噗通”一跳,好像觸電一樣。
誰知道他手指的方向在我身上遊移了幾圈之後,又慢悠悠地落在我老妹的身上,然後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個字:“你!”
“我?”佟小雙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的臉,呆呆地反問一句:“你想泡我?”
耍我?!
我輕蔑地嗤笑了一聲,然後揪起他的衣領,野蠻地用非一般女人有的力氣將他甩出了門口,冷聲道:“你想泡有夫之婦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估計我這下用的力度不輕,把他丟出門之後我“砰”地就把店門給關上,也懶得理這種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