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食客們由之前對食物和大師作品被毀的興趣,轉向這個其貌不揚身材單薄的女生身上。
“她在做什麼,既不道歉,也不求饒,而是將花瓶砸碎,難道是青春期女生的叛逆嗎?”
邵達夫不怒自威的盯著眼前行徑古怪的少女:“告訴我,為什麼要將花瓶砸碎?”
蘭綺掐住自己的大腿,命令自己不要慌張,在她抬起頭的一瞬間,立刻換上一幅桀驁不馴的嘴臉,恥笑道:
“這種水準的作品根本不應存在!”
“嘶——”
夏婷和祝亞飛驚得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祝亞飛剛想指責蘭綺,夏婷卻將他拉向一邊。以她對蘭綺的了解,如若不是破釜沉舟,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情來。
莫非這是一場壯士斷腕的賭局?
“小姑娘,你知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嗎?”金絲眼鏡放下餐具,趾高氣揚的走上前來,“這是邵達夫唯一的陶藝作品,你竟然說它一文不值!”
“對啊!”
在金絲眼鏡身後,很多食客們異口同聲的點頭。雖然他們並不想為難小女生,可是他們難以相信大師的作品一文不值。
蘭綺捏住手心,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邵達夫,對金絲眼鏡正色道:“好,既然您說這個花瓶很有價值,請問當年為什麼大師不將其拍賣出去?”
“嗬嗬,”金絲眼鏡笑道,“你可真問對人了,我就是邵達夫老師的經理人,當年的拍賣會我也在場,老師之所以中途終止拍賣,當然是因為花瓶的拍賣價格未達到老師的心裏預期,因此他寧願低聲下氣的將自己市值四百多萬的名畫拿出來和買家交換,也不願意賤賣自己的陶藝作品!在老師的心目中,這個唯一的陶藝花瓶,價值一定遠大於四五百萬。”
“我的確在雜誌上讀到過這麼一段經曆,可是……”蘭綺自信的抬起頭,“為什麼這個在大師心中價值遠超四五百萬的花瓶沒有被珍藏在家中,而是擺在這麼一個餐廳當做裝飾,甚至連一點防護措施也沒有做?”
“那……”金絲眼鏡推了推眼鏡,一時語塞。
“對誒!”夏婷附和道,“一般人看重的東西一定會好好保護,更何況是價值四五百萬的藝術品,而大師卻將擺在餐廳,就算客人小心翼翼不將它打破,也不能保證不會有別有用心的人想要據為己有啊!”
金絲眼鏡皺眉,不耐煩的解釋:“眾所周知,這個餐廳是老師參與設計的,他當然希望用自己的作品來升華餐廳整體的藝術氣質,至於為什麼不設防護措施,那是因為來這裏用餐的大多是上流社會喜愛藝術的朋友,他們自然不會像你們這些小孩子一般精力旺盛的上躥下跳,所以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保護咯。”金絲眼鏡恭敬的看著邵達夫,“老師,我說的對吧!”
邵達夫並不看金絲眼鏡,而是麵色嚴峻的盯著蘭綺,緩緩開口:“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