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阿南遞給我一個瓶子,“沈喻非讓我給你的,好像是跌打酒。”雖然感謝,可是我的腳已經好了,我並不需要。再說了,誰讓他給我了?我接過藥酒,“他在哪裏?”阿南一副累癱的表情,勉強用手指了指後麵,“那兒。”沈喻非坐在椅子上,看見我過去他稍微挺直了背,看得出他也很疲憊“怎麼了?”我原本是想把東西扔給他,大吼一聲,“別給送我東西!你個流氓。”可是看他這副樣子還是有點不忍心,再說了,好像送藥酒也不是壞事。“那個,以後別給我送東西了。”我語氣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看你走路還是有點問題,還疼嗎?”
“不疼了,已經好了。”我準備要走的時候他叫住我,“錦瑟,今天的事對不起,是我太突然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把藥酒放下走了,還以後?你要鬧哪樣?
一直到晚上八點才收工,這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了。阿南已經倒在車裏,“今天怎麼樣啊?”
“好累。”
“那你先睡會。餓不餓?要不先吃點東西?”我說完的時候阿南沒有回答我,她已經睡著了。真羨慕啊,睡眠真好。
“看來演員也不容易,我以為明星很輕鬆呢。”寶樂歎了口氣,“享受了多少鮮花掌聲就得付出多少努力。對了,寶樂,檢查過合約了嗎?”寶樂點點頭,“檢查好了,沒問題。”肖豆豆戴著耳機邊開車邊隨著音樂律動,時不時冒兩句rap。
“這是我的號碼,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收到這條短信,是叫我去對稿室那個號,這人真是,我還是存了號,備注:流氓。
回到住處收拾好已經很晚了,盡管很累但還是睡不著。越想努力睡著卻越清醒,一個小時後,我放棄了。起床從冰箱裏拿盒酸奶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總有不睡覺的人,或是生活剛開始,或是想睡卻無能為力。霓虹燈五光十色,看上去卻寂寞無比,我看著玻璃中自己的影像,白睡衣,淩亂的長發,真像個女鬼,但是我一點都不怕,因為孤獨才是要命的。對,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時常覺得孤獨。更糟糕的是,我覺得這無法改變。
我打開電腦,我希望有東西能吸引我,打發掉這個夜晚,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東西吸引我,我無所事事,隻能等待時間流逝。
在我感覺終於快要睡著的時候鬧鈴響了,我真想大喊一聲fuck!剛好碰上上午的戲,必須早起,人民幣在等我,等我。阿南已經洗漱好了,“錦瑟快點,寶樂他們已經在樓下了。”我閉著眼胡亂穿好衣服用毛巾抹了下臉就出門了。肖豆豆正在吃小籠包,寶樂嘴邊還掛著牛奶盒,就我和阿南餓著了。“小籠包好吃嗎?”阿南眨著大眼睛,“還行。”說完,肖豆豆又塞了一個進嘴裏。他沒聽出來,哈哈,笑死我了。阿南還不放棄,更直接了,“那給我嚐一個唄!”肖豆豆鄙視地看了看阿南把剩下的都遞過來了,我沒忍住笑出了聲,“有什麼好笑的,拍戲是個力氣活,不吃飽怎麼行?”寶樂遞給我一袋餅幹,“方姐,你也沒吃吧?先墊墊。”方姐?這是我最難聽的一個代號了,沒有之一。“那個,寶樂啊,就叫我錦瑟吧,叫方姐好奇怪啊。餅幹你自己留著吧,我早上沒胃口。”
工作人員還在布置場地,阿南和別的演員在對台詞,還好,可以再眯一會兒。我剛閉上眼睛,一雙手把我拉了過去,我擦,又是他。我一臉怨氣,“你幹什麼!”沈喻非遞給我酸奶和麵包,“不吃早飯對胃不好。”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臉皮有點厚,難道非得惡語相向嗎?可是好像沒到那個地步,我一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睛,“看什麼看?讓開。”我的不禮貌沒有讓他生氣,“因為好看。”他慢慢靠近,要是他敢像上次那樣,我踢斷他的狗腿!他把手放在我脖子後麵,但是沒有越界的動作,“你衣領沒整理好。”我伸手想整理一下,“我已經弄好了。”他拉過我的手,把吃的給我,“記得要吃啊。”然後助理叫他過去了。這流氓,好像也沒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