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家對金錢居然如此執著,執著於玩弄股掌之間。
難道她之前憑借自己的容貌與風騷,身邊從來不缺男人,就為了她心底深處的這份狂熱追求?
還真是鄉村裏來的蠻妞子,或許她在家鄉的幼年時期窮怕了、窮瘋了,如今變本加厲地攫取?
屠美丹見冷然一臉的沉默,還真怕他沒明白過來,甚至是有所誤會。
她也就深度地解釋說:“當然,還是你的錢,隻會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好吧,我不敢說富可敵國,至少,要能成為這座城市的首富,擁有這座城市的絕大部分資源,讓大家有求您、尊敬您、仰望您。”
女狂人?
神經病?
冷然那會兒明顯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一種與自己完全格格不入的腔調,像電流那樣,瞬息間也就布遍全身,這便麻痹了一下下。
再聯想到同學會上,因為她的閃亮登場,自己莫明其妙地被高調了一把。
他不得不由心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掙那麼多錢來,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幹嘛要大家有求我、尊敬我、仰望我?我就是我,我隻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好吧,做人低調一點,不好麼?
“為什麼要,一定要出那些個風頭?還城市首富?城市資源什麼的?有意思麼?
“就好像你剛剛提及的那個蔣總吧,他在你隔壁桌上,一晚上默默地吃飯,你知道他是有錢人麼?他會在自己的腦門上刻個‘有錢人’的字樣麼?”
冷然甚至聳了聳肩,繼續未完的話題。
“這就是他的生活態度。
“我覺得,他這樣子,就很好,挺好的……
“還有他的兒子,蔣先雲,也是我的同學,今晚上的同學會也來了。
“他基本上秉承了家風,一晚上都不怎麼愛說話,絕大多數同學都還不知道,嗬,這是在他家開的酒店吃飯,也很好,非常好……”
冷然的想法以及與之一致的說辭,對於屠美丹來說,太可怕。
這是一個多麼普通的男人!
怎麼可以變成如此的普通!
屠美丹同樣不得不打斷他,這什麼狗屁的人生低調論。
“嗨,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兩碼事。
“呃,我要怎麼才能說服你呢?
“好吧,你注定了就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怎麼可能安於默默?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吧,我們就是要主宰這個世界,怎麼能被這個世界吞沒呢?”
嗬嗬——
她太高看自己了,甚至還想主宰世界。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狂人、神經病?
……
就像當時,冷然就覺得可笑。
即使現在,已經過了一晚上,他此刻靠在床頭,還是覺得可笑。
這能不可笑嗎?
他從來沒有這種可笑的想法,自然覺得可笑。
冷然坐正身子,終於緩緩地下了床。
反正不要上班了,節奏甚至還可以更慢些。
冷然悄悄地打開自己的房門。
對麵的房門,仍舊對他緊閉。
女人本就是更要睡的動物。
冷然搖搖頭,徐徐地徑直去到衛生間。
慢悠悠地解決個人問題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太磨嘰。
時間也肯定過去了好久。
屠美丹愣是沒有出來。
冷然索性走到陽台去。
屠美丹的陽台很狹窄,連不到她那頭的臥室,本身這套居室也不大。
所以,有幾件男女內、外衣吊在升降晾衣架上,便顯得有些擁擠,基本上擋住了遠眺的視角。
而臨近深秋的天空,這時候還是灰蒙蒙一片,陽光在城市裏來的總是要更遲得多,也就望不到太多的城市風光。
隻有模模糊糊、鋼筋混凝土構成的許許多多高低不齊的建築,任性地填充掉了能填的空間,完全一塊僵死不變的節奏。
冷然歎了一口氣,也隻能堅持了自己的想法。
下一刻,也就準備去收下自己目光已經觸及的衣物。
然而這時,冷然卻嚇了一大跳,臉部肌肉迅速地扭曲。
好吧,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偷香鬼的概念。
即使還能夠記起那一連串令人歇斯底裏的跳樓案,無非不是自殺,就是他殺咯。
那為什麼?
冷然還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使得他那原本就白皙的頭臉,也就更加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