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寧也不再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柳言交代劉喜好生照看著,自己則退出了鳳來儀閣。經過劉安身旁時,輕聲吩咐道:“去將寧親王的家眷係數接來,讓她們照看在鳳來儀閣中。”
劉安領命恭敬的退下,柳言走出好遠才停下腳步佇立在晨曦的光亮中回首凝望著金碧輝煌的鳳來儀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大步走入晨霧中再也沒有回頭。她不想再看到那雙清潤的眼眸滿是哀色的將自己望著,她不想再與他談論二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不是因為她真的記不住而是她真的承受不住。
翠濃依然乖巧的站在自己的身後,柳言猛地轉身緊盯著翠濃的眼眸一字一頓的厲聲問:“你到底是誰?”
翠濃愣住,旋即淡笑道:“奴婢是翠濃。”
柳言不信,再次喝問:“你到底是誰?”
翠濃依舊雲淡風輕的輕笑著回道:“奴婢是翠濃!”
隱在寬大的袖子下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若是沒有看錯剛才皇甫夜寧在看到翠濃時眼眸中的震驚一閃而過,很顯然他們是認識的。翠濃明明是皇甫夜麟的人,為什麼與皇甫夜寧卻是舊識,他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或者說,他們到底又讓她曉得了幾件事情,真相又是如何?
走回禦書房的側殿皇甫夜清已經醒來多時,此刻已經穿好衣服坐在軟榻上等著她回來。見她回來,急忙起身迎接,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懷裏暖著。柳言抬眸輕笑卻掩不去眉目間的疲憊,靠在他的懷裏輕聲問:“還疼嗎?”
皇甫夜清掩飾不了眼底的欣喜與快樂,寬慰道:“不疼了,都過去了。”
柳言長歎一聲,禁不住的反手抓住他的手,輕聲道:“這些年發生了太多事情,多到我已經看不清自己的心。傅霖,人活一輩子到底是在求個什麼?為什麼偏偏要這麼累?”
這個問題皇甫夜清回答不了,他曾經也在極度疲憊心倦的時候經常問自己到底在求個什麼,即便登上那最高位又能如何?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傅霖,你可能做到今後永遠不對我說假話?你可能做到不再對我有任何隱瞞?”
皇甫夜清長歎著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不曾對你說過假話,當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時候,我會用沉默以對卻不會用謊話搪塞,隻對你會如此。”
柳言默默的將整張臉都靠在他的胸前,喃呢道:“這樣就夠了,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