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此片的清脆聲傳來,翠濃這角度與力道都掌控得極好,既沒有燙到人又自然地令人不忍心責備。
莞兒見好不容易熬好的藥湯被這新來的丫頭撞翻,豎著眉頭卻又不好發作,隻好無奈道:“笨手笨腳的怎麼伺候王妃的?還不快去收拾幹淨?王妃請稍等片刻,奴婢為您重新熬藥去。”
這一切柳言見得真切,若不是現已不知道翠濃是皇甫夜麟派來的人,她還真的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無心之失。
柳言微笑著擺了擺手,道:“無妨,別忙了,過來陪我說說話。”
莞兒聞言將手中的托盤交給身旁的婢女,走到她身旁在剛才翠濃坐著的位置上坐下,捧著柳言的腿輕重適宜的給她捏著腿。莞兒猜不透柳言想與她說些什麼,如今既然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想然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柳言靠在軟墊上歎了一口氣,緩聲道:“自從芸香走後,再回到這裏我唯一能夠信任的便隻剩下你了。三年來有你與秦夫人好生照顧著我的三個孩兒,我感激不盡。”
莞兒聞言惶恐的連聲道:“王妃言重了,能夠伺候王妃與三位小主子是莞兒的福氣。”
柳言輕聲歎了口氣,道:“三年來王爺娶了不少女人,想必你們為了保護他們兄妹三人定然也費了不少心思。”
莞兒原本清亮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不少,無奈道:“蓮妃娘娘一開始也勸過王爺,隻可惜王爺跟著了魔一樣就連皇上罵他都沒用,這跟買西瓜一樣娶了一個又一個。後來蓮妃娘娘隻好將三位小主子接到近前照顧著,對王爺也就隨他去了。如今王妃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隻要王妃能夠回來,三位小主子再也不會哭著要娘親了。”
聞言,柳言心頭一窒,問:“他們經常哭著要娘親嗎?”
莞兒自知失言,連忙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王妃您知道麼,聽說東突又打破和解的約定,大有挑起事端的苗頭。”
柳言搖了搖頭,晃了晃酸痛的脖子道:“帶兵打仗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我又不懂。”
莞兒停下捏腿的動作,道:“怕是這一次咱王爺又要帶兵戍守邊關了。”
柳言瞥了一眼清冷的院子,歎道:“天家兒郎帶兵打仗立軍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隻擔心這一次可能會是太子禦駕親征。”
莞兒搖頭道:“皇上應該不會派太子殿下親自率兵出征吧,前些日子太子妃剛為太子殿下生下世子,如今若是派太子出征,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柳言淡淡的掃了一眼莞兒,但笑不語,天家何時近過人情?!想她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不過她倒希望這一次皇帝皇甫江威能夠體諒一下太子殿下,不要在這個時候讓大姐孤零零的麵對才好。